夜幕沉沉,乌云遮住了月光,整个临溪县陷入一片死寂。几道黑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悄然掠过,犹如鬼魅般穿行在狭窄的街道之间,迅速朝着临溪县关押重犯的牢狱靠近。
他们身手敏捷,动作流畅地避开巡逻的侍卫,一路潜入牢狱内部。他们早已探查过周围地形,利用夜色与地形优势,悄无声息地将几个关键哨岗的侍卫制服,防止他们发出任何警示。
进入牢狱后,几人迅速分散,依次搜查着每一间囚室。
“这里没有!”
“这间也空的!”
他们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一丝急切。他们翻遍了所有牢房,然而直到最后一间牢门被推开,里面依旧空无一人。
韦轻竹……不在这里!
就在众人心头猛地一沉之时,牢狱四周忽然亮起一道道火光,利箭破空而来,封死了他们所有的退路!
周围的暗处,陡然涌现出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,手持兵刃,神色肃杀地将黑衣人围困在牢狱中央。
领头之人缓缓走出,在熊熊火光的映照下,他一袭玄色蟒袍,面容冷峻,眼神犹如毒蛇般幽深森冷——正是沈凌云。
他缓缓鼓掌,语气中满是嘲弄和胜券在握的轻蔑:“我一直在猜,你究竟会不会来?”
他的目光落在黑衣人之中某个人的身上,嘴角浮现出一抹阴鸷的笑意,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,林初瑶。”
林初瑶的面容暴露在火光之下,依旧是那副沈凌云心心念念的清冷模样。
她站在黑衣人之中,神色未曾动摇,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。她缓缓开口,声音平静得让人心生警惕:“韦轻竹呢?”
沈凌云的笑意更深了一分,眼底的戏谑之色加深:“怎么?她如此对待你,你居然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?真不愧是韦轻竹的好女儿,都一样的愚蠢。”
林初瑶的手缓缓握紧,她深吸一口气,冷声道:“沈凌云,我今日来,不是和你多费口舌的。我要亲眼确认她的安全,否则,我即便死,也不会让你得逞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平稳却透着锋利的威胁:“而且,你休想拿到那份你亲自写罪证。”
沈凌云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,目光如刀锋般直刺林初瑶:“罪证?”
林初瑶看着他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目光坚定:“我已经安排好,只要我出了事,那份罪证就会送到巴不得你死的人的手里。”
沈凌云眯起眼,冷笑道:“林初瑶,你倒是聪明。”
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郁——他对她,又是恨,又是渴望,又舍不得。
这样的女人,倔强得让人咬牙切齿,可偏偏又令人着迷。
但他绝不会让她在他面前占上风。
他忽然转身,淡淡地吩咐:“来人,把韦轻竹带过来。”
很快,侍卫便将一个身形枯槁的女人押了出来。
几日不见,韦轻竹竟憔悴得厉害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干裂,头发凌乱,但那双凌厉的眼睛依旧透着不容侵犯的骄傲。
当她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,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。她的目光落在林初瑶的脸上,嘴唇轻微颤动,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。
她的手指在衣袖下紧紧攥住,指尖用力到发白,唯有眼底的情绪泄露了她的慌乱——她害怕,甚至比自己身陷囹圄时更害怕。
这个孩子,竟然真的回来了……
她不愿承认,可心底深处,有什么东西被刺痛了。她明知自己早已无力护她周全,可林初瑶却依旧为了她涉险,这份情感沉重得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她别开视线,语气冷硬,试图掩饰心中的动摇:“林初瑶……既然逃走了,就不该回来。”
“我根本不值得你来救。”
林初瑶看到她被押解出来,眼神微微一动,心中某个角落轻微地抽痛了一下。但她很快掩去那丝情绪,声音冷淡却坚定:“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。”
“我回来,只是为了不让沈凌云再利用你。”
韦轻竹闻言,嘴角浮现一丝苦笑:“愚蠢。”
沈凌云站在一旁,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,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意:“多么感人的母女情深。”
他缓缓走到韦轻竹身旁,俯身低语:“看来,她比你想象中,更加在乎你呢。”
韦轻竹眸光一冷,转头狠狠瞪着他,目光仿佛淬了毒。
沈凌云丝毫不在意,转头看向林初瑶,语气悠然:“你说你愿意听话?那好,你现在就跪下,向本殿认错,本殿或许会大发慈悲,留你们一条活路。”
黑衣人们闻言,皆是怒目而视,手悄然按上了腰间的武器。
林初瑶眯起眼,心中飞快盘算着局势。
拖延时间……必须找到破局的方法。
她垂下眼眸,语气平稳:“既然你要我跪,那至少该给我个理由。”
沈凌云嗤笑:“你还需要理由?”
“你屡次违抗我,胆敢反抗我,甚至还妄图逃走。”他缓缓走近,伸手挑起林初瑶的下巴,眸光深沉,低声道:“本殿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机会,可你偏偏不知珍惜。”
林初瑶狠狠甩开他的手,冷冷道:“沈凌云,你当真以为,你能掌控一切?”
沈凌云笑了笑,语气透着一丝残忍:“试试看。”
空气一瞬间凝滞,牢狱内杀气弥漫,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。
黑衣人们蓄势待发,沈凌云的侍卫们也纷纷握紧了武器,现场的气氛几近剑拔弩张。
就在这时——
忽然,一声巨响打破了牢狱的沉寂!
牢房外的围墙剧烈震动,碎石四溅,烟尘弥漫中,一队甲士迅速冲入。为首之人坐在轮椅上,脸色冷峻,在火光照耀下,面庞阴影斑驳。
沈凌云脸色陡然一变,猛地转头,盯着那张熟悉的脸,眼中透着惊愕与恨意:“沈凌风……你居然还活着!”
沈凌风微微一笑,声音平静:“四弟,你的局,今日怕是要作废了。”
沈凌云狠狠攥紧拳头,咬牙低声道:“你当真以为,区区几人,就能扭转局势?”
话音未落,暗处忽然传来密集的弓弦拉动声,沈凌风淡然地看着他:“当然不止几人——你以为,在你步步为营时,我没有在背后布下棋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