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凌风连忙按住她的肩膀,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:“初瑶,你现在需要休息,阿枫就在隔壁,他很安全。你已经救了他,现在该轮到你自己了。”
林初瑶听到“阿枫在隔壁”几个字,动作顿时一僵,目光略显呆滞,随即抬头看向沈凌风,眼中带着一丝不确定:“他真的还活着?”
沈凌风点头,目光坚定而温柔:“是的,他还活着。现在,他和小叶子都在静养,你不用担心。”
林初瑶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,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,软软地倒回了床上。她低声喃喃:“我梦到他要走……他对我说,他活着太痛苦了……”
沈凌风一愣,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。他沉默片刻后,轻声说道:“初瑶,他不会走。他知道你不会让他走,更知道你一定能救他。”
林初瑶眼中依旧带着浓浓的不安,她轻声对沈凌风说道:“殿下,无论如何,我想亲自去看看阿枫。只有亲眼见到他,我才能安心。”
沈凌风眉头紧锁,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体,迟疑了一瞬,终究还是叹了口气:“你身体还很虚弱,我让寒月扶你过去。”
沈凌风吩咐寒月扶着林初瑶起身。她的脚步虚浮,走得极为吃力,但目光却坚定不移。每走一步,她的内心都被对阿枫的担忧与愧疚折磨着。
隔壁的房间里,油灯的光线微弱而静谧。阿枫静静地躺在床上,脸色依旧苍白,胸口微微起伏,看似平静,但一旁放置的草药和银针却无声诉说着他依然危在旦夕。
林初瑶缓缓走到床边,俯下身看着阿枫的脸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她的手轻轻触碰他的手背,那种冰冷的触感让她心中一紧。
“阿枫还好。”寒月低声安慰,“叶大夫说他暂时稳定下来,小姐您可以放心。”
林初瑶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:“他现在的样子,确实比我想象中好一些。”她嘴上这么说,眼底却依旧藏着深深的担忧。
此时,叶大夫端着刚煎好的药走了进来,低声道:“林大夫,这是您的药,趁热喝了吧。”
林初瑶接过药碗,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完。苦涩的药液顺着喉咙滑入,她却没有皱一下眉头。喝完后,她放下药碗,又看了阿枫一眼,声音低柔:“殿下,我已经看过了,可以回去了。”
林初瑶刚转身准备离开,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哼。她猛地回头,只见阿枫的胸口微微起伏,呼吸变得急促起来。
她心头一紧,连忙靠近查看,却见阿枫的手指轻微抽动,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。
“不对劲!”她脱口而出,目光迅速扫过他的全身,发现他脖颈的血管已经隐隐泛青。下一秒,阿枫的身体猛然一颤,脸色迅速转为青紫。
叶大夫迅速探脉,脸色骤变,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:“他的毒已经扩散到心脉!林大夫,快用银针刺激百会穴稳住心神,我去准备凝心汤,争取延缓毒性!”
他转身时又急声补充:“注意手法,力道要控制,否则可能导致心脉崩溃!”
林初瑶的手指微微颤抖,汗水顺着额角滴下,模糊了她的视线。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,却止不住胸口的剧烈跳动。
“冷静……必须冷静……”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,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沉重。每扎下一针,她都仿佛看见过去在玄药谷中那些无辜的脸庞,那些她未能拯救的人。
她咬紧牙关,声音颤抖却坚定:“阿枫,不要放弃……我绝不会让你走!”
她一针接着一针刺入阿枫的胸口和手臂,她的动作迅速又精准,每一次都像是在和时间赛跑。
房间里只听得到林初瑶沉重的喘息声和银针扎入皮肤的轻微响动。每刺下一针,她的手都更虚弱一分,但她的眼神却始终没有动摇。
“再坚持一下,阿枫……再坚持一下……”林初瑶喃喃自语,像是在对阿枫说,又像是在安慰自己。
林初瑶扎下最后一针,阿枫的呼吸似乎稍稍平稳了一些。她以为情况好转,连忙低声唤道:“阿枫,你听得到我吗?”
阿枫的眼睫微微颤动,眼睛缓缓睁开,目光涣散地望着她,嘴唇轻轻动了动:“初瑶……”
“阿枫!”林初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,俯身靠近他。
阿枫的声音断断续续,低如呢喃:“……初瑶……我太累了……”他的手缓缓抬起,却在话还未说完时无力地垂下。
“阿枫!”林初瑶的心像是被狠狠撕裂了一般,她俯身抓住阿枫的手,颤抖着喊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!阿枫,我还没有放弃!你不能走……”
叶大夫重新上前探脉,却闭上了眼,声音低沉而悲痛:“林大夫,阿枫已经……走了。”
林初瑶呆呆地看着阿枫,眼泪无声地滑落。她的嘴唇颤抖着,喃喃道:“不……他刚才还好好的……为什么……”
沈凌风走上前,伸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,声音低沉:“初瑶,这不是你的错。你已经尽力了。”
林初瑶猛地摇头,哽咽着说道:“不……是我没有用……如果我再早一点,再快一点……他就不会……”
她的话戛然而止,泣不成声,整个人瘫坐在地上,双手紧紧攥着阿枫冰冷的手。
沈凌风俯身将她搂入怀中,声音坚定而温柔:“初瑶,不是你的错。他走得很安详,没有痛苦。现在,我们要做的,是将玄药谷的罪行彻底揭露,为阿枫讨回公道。”
林初瑶瘫坐在地上,泪水无声地滑落,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。沈凌风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模样,眼中满是复杂与心疼。
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,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。他察觉到不对,连忙低声唤道:“初瑶,你怎么样?”
她嘴唇微微颤抖,声音虚弱得几不可闻:“阿枫……我没救到他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的身体突然向一侧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