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楚妙倩立刻止住了哭。
刘氏也不骂了,走过来拉住楚珣的袖子,“老爷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!”
“哼!”楚珣瞪了刘氏一眼,甩开她的手,脸转向一旁不说话。
刘氏见状,急忙转了个面,“老爷,你快说啊!”
楚珣忍无可忍道,“太子他……喜欢杀人!”
母女俩听见这句话,齐齐“啊”了一声,显然是吓到了。
楚珣看着楚妙倩,“我原本也以为,皇后赐妙倩入东宫是好事,还特意去找一位在宫中当差的同乡,打听太子的喜好。”
“结果,那位同乡对此事讳莫如深,我费了几番周折,才让他开口,他说东宫这几年消失的宫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其中有太子侧妃一人,良娣两人,孺子四人。”
楚珣目光转到刘氏身上,“我夫妻二人就妙倩一位独女,我如何能让她去东宫送死!楚云汐若是得宠,那她和我们楚家就互为倚仗,若是不得宠,我们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刘氏眼珠子转了转,不满道,“谁说没有损失,那些嫁妆,可要了我半条老命啊!”
“妇人之见!”
楚珣骂她,“不给她那些嫁妆,她如何会对我感激涕零,帮我谋事。”
“况且,日后她若是死在东宫,那些嫁妆不仅会原封不动退回,太子还会给我们楚家补偿。”
刘氏一听这话,立刻拍着手叫好,“怪不得乡里那么多读书人,只有你能考中状元,你这脑袋瓜果然不是白长的。”
她想到了什么,脸上又多了几分自豪,“不过,说到底,还是我眼光好!”
“哼。”楚珣白了她一眼,拂袖而去。
楚云汐对太子喜欢杀人之事一无所知,当天夜里早早就睡了。
出嫁当日,她虽有十里红妆,但迎新骏马上却没有新郎。
“太子良娣”虽然听起来荣华富贵,但其实就是太子的妾,按照位分,头顶上不仅有太子侧妃,还有太子妃。
何况她还是皇后硬塞过去的,自然无人迎亲,也就是一顶轿子抬入东宫。
这无疑验证楚云汐的猜想,楚珣果然是舍不得女儿入宫给太子做妾,守一辈子活寡,才让她去。
不近女色吗。
她现在倒是挺想看看,这位前世跟她躺在一起的太子殿下,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物。
东宫,乾元殿。
顾承沐白玉冠束发,一身姜黄色朝服坐在书案旁,神色认真看着案上的舆图,没有一点新郎官的样子。
“太子殿下,楚良娣的送亲队伍到了,已经按照您的吩咐,安置在了西北角的越澜轩。”小太监寿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道。
因为每到这种日子,殿下心情都不太好,一不小就……
顾承沐心思全在舆图上,一言不发。
寿喜没忘皇后娘娘昨日的敲打,可……想起自家殿下的阴晴不定的性子,他又觉得害怕。
他思虑再三,咬了咬牙,硬着头皮道,“殿下,皇后娘娘的意思是,楚良娣是世间少有的美人,让您一定去见见她。”
顾承沐垂着眼,声音阴恻恻的,“寿喜,你在孤身边五年了,什么时候也跟后院那些人一样,认不清主子了。”
寿喜大骇,霎时白了脸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带着哭腔磕头。
“殿下饶命,殿下饶命!奴才生是殿下的人,死是殿下的鬼,可皇后娘娘有话,奴才不得不通传啊。”
顾承沐声音冷冰冰的,“起来吧,日后她的话无需再理,孤的东宫,还轮不到她做主。”
“是、是、是,奴才知错了。”寿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,发软的双腿勉强支撑起身体,站在一旁再不敢说话。
深夜。
房中的喜烛已经燃了三分之二,楚云汐依旧没见到太子殿下。
暮秋嬷嬷疾步走进房间,“楚良娣,奴婢刚刚打听过,太子殿下不会来了,您先睡下吧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楚云汐朝樱雪伸出了手,“伺候我更衣。”
“是。”剑兰和樱雪一起上前,帮楚云汐将繁复的喜服脱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