饭毕,仍要听和尚讲经。
骆宁真听不进去,想着:“下次不来了。”
雍王在,她又不好溜走,只得乖乖坐下;她不走,堂妹更不敢一个人走,也陪坐。
诵经毕,时辰不早,雍王要下山回府。
裴应送至山门口。
“……方才听你吹笛,笛声不错。”雍王面无表情。
裴应微讶。
这位王爷虽然是他表弟,从小心高气傲,被先皇捧在掌心,又把一众兄弟比得平庸无能,裴应几乎没跟他说过几句话。
待雍王十三岁,先皇龙体有恙,太后联合崔家,把雍王逼走,迫使他去了苦寒边陲之地七年。
直到新帝登基,朝中诸事稳定,太后才招了他回京
裴应心中的雍王爷,冷漠骄傲,不屑于与凡人搭讪。
他却问起了笛子。
“学过几年。”裴应说。
雍王:“方才在后山吹奏的,是什么曲子?”
“自编的古曲。”裴应说。
雍王没说话,唇角撇了下。
他虽然什么也没说,表情也轻微,可裴应愣是感觉听到了一声嗤笑。
“……改着玩的,难登大雅之堂。”裴应说。
雍王:“的确,曲调全然不对,任谁听着都格外别扭。没这本事,还是别改。”
裴应:“……”
他小时候也这样嘴毒吗?
裴应记得他不太爱搭理人。除了太子,每个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,只辰王敢逗逗他。
裴应无缘无故遭他挑刺,心里不爽。
他祖父乃“天下坐师”,御史敢骂皇帝,面对他祖父会客气有礼,裴应自身又格外优秀,他可曾受过这等羞辱?
他静静笑了下:“曲调尚可,勉强能入耳。只是阳春白雪,王爷许是听不惯。秦楼楚馆的笛声,王爷应该喜欢。”
雍王转眸,回视他。
山门口的灯笼光线不明,他黑眸在暗处,似猎豹的眼,锋锐精亮:“既知阳春白雪,也懂秦楼楚馆,你会得挺多。
下次请母后劝劝姑姑,还是多敦促你上进。好好一个人,长得也人模人样,别落于下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