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摸了摸萧云州的脑袋,立马将沉睡的萧云野接过来:“两个孩子以后就住我这儿。”
宁喜儿满心不舍将孩子递过去。
她的不舍只能压抑。
而萧云野却死死拽着她的手,哪怕睡着了也不愿松开。
赵太后这才正视宁喜儿:“宁承徽有心了。”
“这是妾身分内之事。”
宁喜儿将萧云野的手指一根根掰开,好不容易掰开了,小家伙另一只手伸出来,抓住了她的衣袖,还哼哼唧唧几声,显得格外不满。
赵太后缓声道:“哀家年纪大了,有心无力,不如,宁承徽留下照顾,等云野睡熟了再离开。”
宁喜儿大喜,低着头道:“为太后分忧乃妾身之幸。”
她抱紧孩子,跟着袁嬷嬷走进去。
赵太后安排两个孩子分别住在东西厢房。
萧云州抬起头开口:“小野病了,我陪他一块睡吧。”
赵太后摇头:“他一身滚烫,病得不轻,小心把病气过给你了。”
萧云州早慧,乖巧懂事,从不任性,这会,却已经踢掉鞋子爬到床上去了,和萧云野躺在一头。
袁嬷嬷轻声道:“大公子这是心疼弟弟呢。”
萧云州垂眸。
心疼小野是一回事,事实上,他是也想尝尝被人哄睡是什么滋味儿。
几名太医早就候着了,给萧云野探脉,贴药退烧,开方子煎药,小家伙被叫醒喝药,苦的哇哇大哭。
“小野,喝下去病就好了,乖。”
宁喜儿哄着他,他拼命地躲,嗷嗷哭:“不,我不喝,不要……”
赵太后开口:“袁嬷嬷,按住他,灌下去。”
病成这样,不喝药肯定不行。
萧云州坐起身:“我来帮忙。”
宁喜儿心痛如绞。
难道过去四年,每回生病,都是强行灌药么?
她挡在袁嬷嬷身前:“灌药容易呛着,还是我来吧。”
她拉住萧云野的小手,声音温柔:“小野,你这般难受,是因为身体里有很多很多小虫子,它们啃咬你的血肉骨头,让你浑身不舒服。生病了之所以要喝药,不是你喝,是喝下去喂给这些虫子,药越苦,虫子死的越快,病自然就好啦。”
这样的说法,连赵太后都是第一回听,更别说萧云野了。
他面色愈发苍白,忙伸出手,“快,药给我!”
宁喜儿一笑,扶着他起身:“慢慢喝,不要急。”
他怎能不急,一口气就喝光了,眼巴巴问:“虫子被杀死了吗?”
“再喝几天就好了。”宁喜儿让他躺好,“不早了,快睡吧。”
她看向里侧的萧云州,“小州也睡吧。”
她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睡觉,本能的轻拍着两个孩子后背,左手拍小野,右手拍小州,两个孩子明明困死了,却硬是强撑着不睡,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,也不知道拍了多久,两只手都酸了,终于,小家伙都闭上了眼睛,慢慢睡了过去。
“没想到宁承徽小小年纪还会哄孩子。”赵太后有些意外,“明儿若有空,就来坐坐。”
宁喜儿压下喜悦:“是。”
看着她走出去的身影,袁嬷嬷开口道:“老奴能感受到宁承徽对两位小公子没有坏心。”
赵太后声音淡淡:“当初,两个孩子刚出生,宁孟薇也是凡事亲力亲为,如今呢?”
葳蕤殿。
宁孟薇呆呆望着杨嬷嬷的尸体,就这样坐着,天都快亮了。
她身边另一位柳嬷嬷轻声道:“娘娘,该让杨嬷嬷入土为安了。”
“我在京郊有一处庄子,乃风水宝地,就将杨嬷嬷葬在那处。”宁孟薇声音沙哑,“再从我私库中取二千两银子给杨家人……”
吩咐完这些事,她这才想起孩子,“他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