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爹费尽心思为他争取到大公子伴读这个名额,再为他弟弟争取到了二公子伴读的名额,告诉他们,凡事以大公子二公子为先。
他其实不太懂,为何他爹这么看重太子的儿子。
事实上,从爹娘的对话中,他能感觉到,爹并不喜欢太子……为何这般矛盾呢?
国子监下课后,二人走小路去太医院。
崔辰之拖住几个太医,萧云州闪身进了太医院后面的库房,里头放着历年宫中贵人诊脉开药记录。
他快速找到宣武十九年冬天,东宫后宅女子的案卷。
那一年,东宫竟然只有两名女眷。
太子妃宁孟薇,何年何月何日风寒、头疼……记载的清清楚楚,唯独,没有关于怀孕生子的记录。
另一名女眷,叫宁知晚……
他急忙忙翻开,却发现,册子里的纸张全没了,被撕掉了……
怎么会这样?
“谁在里头?”
外面传来声音,紧接着门被推开。
萧云州将册子塞进怀中,趴在地上,一点点慢慢爬出去。
崔辰之在外面接应,护着他迅速离开太医院:“查到什么了吗?”
萧云州摇头。
他将怀里的册子拿出来,一本写着“东宫宁侧妃宁知晚”的空壳,里头的案卷,全都不见了。
崔辰之的脑袋凑过去:“宁知晚?”
不知为何,他怎么感觉,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个名字,哎,究竟是哪儿呢,一时之间居然想不起来了……
“大公子!”
一个掌事姑姑寻了过来。
这名姑姑叫雁池,和雁湖是姐妹,被拨到萧云州身边做姑姑。
不过,在萧云州身边,她没那么大的底气,不管萧云州做了什么,她都不敢禀报太子妃。
她低着头:“太子妃身边的杨嬷嬷来传话,请大公子去一趟。”
秋凉些后,葳蕤殿就开始烧炭了。
掀开帘子走进去,室内异常暖和,萧云州脱下外衫上前:“母妃。”
宁孟薇目光清淡看着他:“坐。”
这个孩子,和太子长得实在是太像了,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小两个人,对上这孩子,她总有点瘆得慌。
她垂下眼睑,吹了吹滚烫的茶:“是你叫云野打了飞鹊十个耳光?”
萧云州抬起眼眸:“有何不妥?”
“你从小聪慧懂事,每日只在国子监念书,用不着我多操心。”宁孟薇开口,“但云野不同,他贪玩任性,若我不安排几个凌厉的宫婢盯着,还不知他会闯出什么样的祸事来。你给他撑腰,让他惩罚飞鹊,叫飞鹊以后再如何压得住他?”
“母妃这话不对。”萧云州一板一眼,“国子监有一课,叫御下之道,精通此道,方能妥善管理下人,而不是,被下人压一头。飞鹊乃小野院子掌事姑姑,若她做不到凡事以主子为先,我认为,就没这个必要让她继续留在小野身边了。”
他神色忽然冷厉,“被主子赏了耳光,转头就来母妃这里告状,此等搬弄是非,挑拨离间之辈,当贬为三等宫婢,以儆效尤!”
宁孟薇脸色难看。
她早早就在两个孩子身边安插了自己人。
可云州,却让她的人全部倒戈。
这孩子太聪慧了,且有手段,未来,如果太子登基,云州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太子。
无论如何,她都不能和云州闹崩。
“那就如你所言。”她转头,“杨嬷嬷,安排个人,代替飞鹊的位置。”
萧云州淡声道:“不如让小野自己选,好好学学御下之道。”
宁孟薇一笑:“也行。”
二人说完这个事,室内就沉默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