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止淮仿佛没听见。
他弯腰抱起浑身是血的人,情绪失控道:“来人,请御医,快请御医!”
他抱着宁喜儿,朝东宫奔去。
看着他踉跄的背影,崔钰眉眼微微发沉。
……迟来的深情,比草还贱。
“殿下,昭训脉象急促并沉迟,怕是中了毒……”太医探了脉,面色严肃道,“这应当是一种烈性毒药,侵袭了五脏六腑,才会导致呕血昏迷……好在不是什么奇毒,服药解毒,吃三天药清除余毒,再慢慢调养气血……”
萧止淮眸光森冷,扫向旁侧伺候的叶桃和双红:“你二人仔细说说,昭训这几日吃了什么?”
叶桃和双红吓得跪下:“回殿下,昭训每日三餐,都是从御膳房领取,再无其他任何……早上未用完的膳食还留在后厢房,奴婢这就去拿来。”
太医检查了饮食,并无任何不妥。
然后检查屋内的花草,陈设,各种可疑物件。
最后,太医的目光看向宁喜儿手腕上,那绿的发亮的手镯,立即叫叶桃取下来。
“殿下,问题出在这个镯子上!”太医用手帕包着镯子,对着外头的太阳,“这里头流动的绿光,是毒液,会透过皮肤慢慢侵袭人的五脏六腑……幸好昭训身子底子差,毒提前爆发出来,再晚些时候,恐怕药石难医。”
萧止淮猛然起身。
这个玉镯……
他听宁喜儿说过,是谢侧妃所赠。
“好生伺候宁昭训。”
他扔下这句话,迈步就朝爱晚庭走去。
一进去,就看到那在秋风中摇晃的秋千,一些回忆不受控制浮现在眼前。
他大步冲进屋内。
“殿下。”宫婢青鸢忙屈膝请安,“侧妃刚喝了药睡下了,请容奴婢先进去通传一声。”
萧止淮一把将她给推开。
他脸上的勃然怒意,叫青鸢不敢再说什么。
屋内的谢莹听见动静已经起身了,披着一件薄衫迎出来:“殿下怎这个时候过来了,用膳了吗,青鸢,还不快去传膳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,男人就举起一个碧绿的玉镯。
谢莹整个人呆住:“殿下、这、这……”
萧止淮眸光漆黑慑人:“这可是你送给宁昭训的镯子?”
“是,是我……”
她没办法否认,因为她送镯子的时候,并未避着旁人。
“哐——!”
玉镯被砸在地上,液体流了一地,她吓得连连后退。
随即,泪眼朦胧:“殿下这是做什么,这玉镯哪里不是了,非要砸了它?宁昭训要是不喜欢,还给我就是了,何苦糟蹋东西……”
她梨花带雨的哭起来。
“三年前孤就警告过你,收起你那些小心思。”萧止淮抬手掐住了她细嫩的脖颈,“真以为你的算计能瞒得过旁人?”
谢莹如遭雷击。
她藏在玉镯里的毒,被发现了?
这么快?
怎么、可能?
“殿下,我没有……”她慌张开口,“这是我母亲送我的玉镯,我喜欢宁昭训妹妹,就拿来当见面礼了,我绝对没有算计宁昭训……”
“呵!”萧止淮怒极反笑,“孤都没提及玉镯有毒,你倒主动交代了,宁昭训若出什么事,孤不会放过你。”
谢莹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。
事情被揭穿,她反而没那么慌张了,仰起头,唇瓣露出一抹凄苦的笑容:“殿下这般兴师问罪,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我所为,我没什么可辩解……可三年前那件事,就算说破了天去,我也没有错!”
她任由眼泪落下,“我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,我有什么错!”
“殿下,你拿我当那个人的替身,我认了,我兢兢业业扮演那位宁侧妃,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我就只要一个孩子,我错哪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