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坐上车后，方墨川轻声道：“绾珠，等看完展，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，听说附近有家新开张的法式餐厅，味道不错。”
“那”陆绾珠刚要点头应下，手机传来一阵震动。
是白宴发来的消息，询问她今晚有没有时间去静兰山水吃饭。
自从上次答应要帮白宴支付学费后，对方就时常热情邀请她品尝饭菜。
只不过最近的过继仪式以及裴家事务缠身，使得陆绾珠分身乏术。
方墨川握着方向盘，手掌微微出汗水。
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后视镜，声音依然平稳：“你说什么？我刚刚没听清。”
陆绾珠回过神来，“抱歉，晚上有点事情，不能和你一起去了。”
方墨川抿了抿嘴唇，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沉默片刻后，他才道：“没事。只是可惜，我预定的那家餐厅不接待单人用餐的客人……”
“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。”陆绾珠不禁失笑。
方墨川又接着问道：“对了，你晚上是有约吗？如果方便的话，可以把你的朋友一起带上。”
陆绾珠微微一怔，不知道白宴会不会愿意。
她给白宴发去了一条信息，几乎瞬间，白宴立刻就回复了，表示同意。
“他说没问题，可以一起去。”陆绾珠看着手机屏幕上白宴的回复，心里琢磨着说不定这两人年龄相仿，说不定能够尝试成为朋友。
然而，方墨川对于这个结果仅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：“好。”便不再言语。
陆绾珠蹙起了眉头。
不知为何，车厢里莫名开始弥漫着奇怪而紧绷的气氛。
海城西区的这家美术馆，陆绾珠还是第一次来。
此次举办的画展与画师同名，为\"l\"。
其创作者是一位已逝的法国华裔女画家。
这位女画家在十余年前因恶疾缠身离世，生命定格在四十五岁。
除了一个简单的字母\"l\"作为标识外，公众对于她的个人经历几乎一无所知。
多年以前偶然间目睹过 l 的画作后，陆绾珠便被画中所展现的世界所吸引。
也正是从那时起，她对艺术的热爱悄然点燃，开始尝试涉足珠宝设计领域。
最终引起 momo 品牌背后那位设计大师的关注。
尚未进入美术馆，一幅高悬于入口处、尺寸巨大的宣传海报瞬间抓住陆绾珠的目光。
她抬头仰望，只见这幅足有四米高的海报上，无数条紫蓝色的线条相互交织缠绕，宛如汹涌澎湃的海浪。
而白云下，一头身躯庞大且通体鲜红如血的巨鲸跃出海面，仿佛要冲破画面的束缚，直扑观画者。
陆绾珠向后退了几步，想将整幅海报尽收眼底。
身后突然传来两道声音。
一道是方墨川，“小心你身后。”
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嗓音也随之响起：“哎！姑娘……”
陆绾珠猛地回过头，自己竟然差一点就踩到了别人的脚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