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惠之将几人踢出车子,而蜥蜴人也结束了僵值,再次以那诡异的速度朝着余惠之扑来,几乎是彻底脱力的余惠之实在是没法闪躲,只能任由这双眼充血的怪物朝自己咬来。
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,一道红色的回路将整座高架桥覆盖,黑色的石油路面立刻变成了粘稠的胶状物将他的半个身子吞了进去。
这一刻的机会也给了余惠之最后的希望,他拼尽全身的力气再次跑了起来,他一脚踏在那似乎专门为他凝固的黑色液体上,然后在他的脑子里,那重构的回路逐渐被补完,只见他抓住蜥蜴人尾根上的弯刀,手也顺带着接触地面,那黑色的石油路面立刻变得如同水流般活跃,它们如同浪潮般将蜥蜴人的头按进了马路里,而余惠之也是靠着这一瞬间的机会,拼尽全力地去催动弯刀的能力,然后顺着蜥蜴人的背后滑了下去。
轰!
在黑色的能量爆破下,蜥蜴人的脊椎和肩胛骨被暴露了出来,旁边被炸烂的肉还在发出滋滋声。
余惠之立刻将手刺入肋骨的缝隙处,抓住了它的心脏,然后发动了重新构造物体的能力。
噗嗤!
血肉被坚硬的铁刺刺穿的声音立刻响彻整个雨中,当余惠之回过神来时,眼前的怪物已经被无数的铁刺变成了畸形的肉块。
他将已经被蜥蜴人的心头血腐蚀的手从里面拉了出来,然后直直地朝着地上倒去,可在他头着地的下一秒,他身下原本坚硬潮湿、又布满裂痕和碎石的马路立刻变成了柔软的床垫,将他稳稳地接住了。
姬泣被那些水银般质感的半液态金属托了上来,万幸他只是摔断了腿,他立刻将自己的骨头接好,然后来到了余惠之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去救石堆里的人……那里还有人……”余惠之拉着姬泣的裤脚,似是竭力前的最后一句话一样。
“刚刚没说完,我是对你感到好奇的人。”
“……”
余惠之睡着了,睡的是那么的香甜,像是八辈子没在正经床垫上睡过觉的死穷鬼一样。
“也好。”姬泣蹲了下来,仔细地盯着眼前和自己同岁的少年。
“该死的……人类!”
而此时,正当一切似乎都要结束时,那只被轰下桥的丘丘人满身血污的爬了上来,他的用自己的血在桥面上画出一道召唤阵,势要与他们同归于尽。
咚!
而此时一道白光闪过,那比任何物体相撞都清脆的声音立马让姬泣回过神来,他立刻回头,只见得一位少女手里拿着泛着金属光泽的棒球棍,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丘丘人那已经凹下去的头颅上,那丘丘人也像是觉得奇耻大辱,好像自己已经不配活在世界上了一样没有了声音。
只见那人长着黑色长发,长发中带着红色挑染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穿着暴露,可就是给人一股妖媚的感觉,仔细一看,便是那双眼睛在作祟。
一人相貌、穿着、行为、言体,都能看出一个人的特征,可光是因为眼睛,就显得一个人十分妖媚的人,姬泣还是第一次见。
而那位少女也注意到了姬泣的视线,她尴尬地傻笑着,然后把自己那带血的已经打弯了的棒球棍藏到了背后,一边傻笑,一边逃跑了。
“少爷,您太乱来了。”而此时,那位司机也紧赶慢赶地跑了过来。
“少来,你从一开始就在暗示我出手,是为了用这次事件给那些不认可我的人一个下马威是吗?”姬泣打断了司机的虚情假意,眼里有一种看弱智的鄙夷。
“那是姥爷的意思,他知道这次的袭击,只是顺水推舟各取所需罢了。”
司机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,因为姬泣那双碧绿的蛇眼实在是过于诡异,颜色比姬家的任何一个嫡系要清澈,还会发出鬼魅般的光芒。
“你们的手段,不觉得可笑吗?”
“实在抱歉,下次不会这样了。”
“空言无补,你道不如做些实事。”
姬泣看向眼前的废墟,以及恐慌着的众人。
根本没有来得及展开修改认知的黑魔法结界,导致此刻的他们就像是受了惊的羊圈,因恐惧报团,却又无人不想逃离。
“联系政府,修改记忆。”
“是,少爷。”
说罢,姬泣便朝着余惠之晕倒前说的碎石堆走去,果不其然,在其中真的找到了一辆suv,里面的两人全部死亡,但姬泣出于对余惠之的尊重,他还是将两人的尸体搬了出来,然后放在了路边。
他看着已经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两人,心里居然有了一些于心不忍的感觉……
他将手放在了两人的胸口,只见红色的回路包裹了他们的身体,姬泣的脑子里也获得了他们的dna信息,经过简单的推演和人体比例的计算,便将两人生前的面部数据给计算了出来。
随后在一道光之后,两人便被恢复回了生前的样子。
至此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姬泣将手插入衣兜,便是要离开。
“你……你是……谁?”
少女那带着懵懂和无助的声音从姬泣的身后响起,姬泣猛地回头看去,只见那原本已经死去的少女,此刻却活了过来……
她正用仿佛新生儿降世时的眼神看着自己……
“我……我是……姬泣。”姬泣被这超乎他认知的场面吓的有些发愣,而当他注意道时,嘴里已经念出了自己的名字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我是……是……未时……雨……我叫未时雨,我应该是叫这个名字的。”
少女看着眼前的姬泣,发出了微笑。
而此刻,雨停了,一律夕阳穿针引线般的从乌云中刺了下来,为世间万物带来一抹青灰的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