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傅您坐，我再练习一会儿。”李澈说着又拿起弓来，将袍子掀起来掖在腰带上。
沈璃有心想练，但穿着官服头上带着钗并不方便活动，于是便坐在一旁看书。
两人互不干扰，相处的和谐程度不像师徒倒更像朋友。
她坐了一上午后告辞，下午回到翰林院又听到了隔壁桌在说八卦，说是八皇子李宣最近正在向胡姬公主献殷勤，一日要跑一次行宫。
“听说胡姬公主最擅长骑马射猎，昨日便送了一匹宝马良驹，今日又送了新折的梅花，那叫一个殷勤。”
沈璃靠近了些。
“最值得一说的是那位胡姬公主的态度，明明心仪睿王，却也不拒绝八王，这胡人女子当真是与众不同啊。”那位翰林说完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可不是，早听闻胡地女子豪放，如今看来当真如此啊。”
沈璃不动声色的听着，心知这美人不是省油的灯，与她走得太近恐怕容易栽跟头。
还好李睿比较清醒，至于八王李宣小时候是个胖墩，只喜欢偷看宫女娘娘们洗澡和偷女子的贴身衣物，与她两世皆无交集。
她静观其变便是。
等着战报的日子，沈璃的日子过得倒也算充实，除了抄写与进宫授课之外，与程若瑾交集也算不少。
程若瑾常常下午到顾府来，对沈璃说着京都女眷们最近得知的新鲜消息。
林婉儿与萧启出征已然半月有余，按照距离来说应该还没有抵达前线，沈璃从翰林院回来便见门前停着程府的马车。
程若瑾此时已然在房里与雨蝶和彩云聊了起来，因为她常来，与家里人也是十分熟悉了。
沈璃进门便瞧三人聊得热火朝天，看那越说越激动的神情，必然是聊谁家的八卦趣事。
“沈姐姐你总算回来了。”程若瑾见沈璃回来便站了起来：“我找你可有事要说呢。”
“哦？”沈璃见她神情略有些严肃便问：“那现在方便说吗？”
程若瑾摇头：“最好只姐姐一个人听。”
于是不必沈璃下令，姐妹们便退了出去，并且带上了房门。
“何事？妹妹坐下慢慢说。”沈璃扶着程若瑾坐下，虽然举止自若但心里也不由得沉了沉，因为她全然猜不到是什么事。
又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？
程若瑾拉住沈璃的手道：“沈姐姐，是父亲让我来找你的，他说今日听说了宫中关于您和顾大人的一些事。”
沈璃等着她说下去。
“陛下有意为顾大人选妾室。”程若瑾将声音压得很低。
沈璃眼尾之上的眉微微挑起，眸色未变，声音仍旧沉静：“此事如何得知？”
“陛下正命太监搜罗宫女和一些王公大臣的女儿，昨日父亲入宫听一个相熟的小太监说的。”
“原由是成婚两年多，姐姐你的肚子仍然没有动静，顾大人为国事操劳，陛下想赏个恩典给顾大人。”程若瑾补充。
沈璃眼睛眯了下，没说话，只是神色肉眼可见的深邃了下去。
“姐姐，父亲说陛下大抵是认真的，与其送下来个不知道根底的，不如姐姐自己为顾大人选。”程若瑾继续出着主意：“我母亲说最好是抬府中下人，卖身契在你手里，翻不起什么风浪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