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也是。
裴青渡坐在他身边,看自家儿子被伤成这样,心里很不是滋味,但感情的事,谁也说不出个对错来。
“鹤儿,再怎么样,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。”
…
思绪被拉远,回到裴澜鹤十岁那年,裴老夫人离世,那时父子俩的关系坠到冰点,见到彼此全当空气。
裴老夫人在世时,父子俩能在一张桌子上平心静气地吃饭都是谢天谢地了。
裴老夫人离世后,裴澜鹤大病一场,醒来时就像是换了个人,变得阴郁嘴毒。
他遣散了家里的佣人,一个人守着与奶奶的家。
自从裴老夫人离世,裴青渡三年不着家,直到裴澜鹤十三岁那年在家里割破手腕,他才从国外匆忙赶回来。
那通跨洋电话还是林相宜拨的,裴青渡接通后被她劈头盖脸一顿骂,“裴青渡,你还记不记得在华国与我姐林相禾有个儿子?”
“…他怎么了?”
林相宜气红了眼睛,边哭边骂,“你儿子裴澜鹤住进icu了!鹤儿要是留不住了,你死了有脸去见我姐姐吗?”
提到死去的林相禾,裴青渡终于有了反应。
“孩子是父母爱情的结晶。我姐姐费尽辛苦为你生下的宝贝,你就任意丢在一边不管不顾,裴青渡,你真冷血!”
林相宜和靳唯先都守在icu门口,等着裴澜鹤脱离危险。
她给大洋那头那所谓的姐夫下最后通牒,“如果明早你还回不来鹤城,裴澜鹤今后跟我,让他做我儿子!姓靳!”
裴青渡坐不住了,他想起林相禾怀着裴澜鹤的那些日子,窝在他怀中,笑颜如花,浑身都带着母性的温柔光晕,“老公啊,昨晚我梦见我生下来的是个小男孩,他们都说胎梦很准的。”
”如果真的是小男孩,就叫他【裴澜鹤】好不好?”
【澜】与【渡】一样,都是三点水。
【鹤】与【禾】发音相近。
【裴澜鹤】这个名字,寄予了父母的爱意,更是他们爱情的结晶。
等到裴青渡站在icu门前,透过玻璃窗看见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儿子,彻底悔悟。
他不能失去裴澜鹤。
这孩子身上淌着爱人一半的血。
他得学着爱他。
思绪回笼,裴青渡眼睛干涩,“崽,别犯傻。”
裴澜鹤垂着眼,有些不自在,“嗯。”
“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爸都支持你。”
“学校那边没课了,我打算…回裴家。”
“不继续创业了?”裴青渡问他。
“不耽误。”
裴青渡很欣慰,“行,我儿回家也好,知道为父分忧了,为父甚是欣慰!”
裴澜鹤无情揭穿,“…并不是为了你。”
“哦,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。”
“嗯,父子一脉,应该的。”
“你睡觉吧?睡觉好吗?”
裴澜鹤还真躺下了,“出去给我把门带上,老登!”
裴青渡见他能斗嘴,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,“你命令老子倒是顺嘴。”
他虽是这么说着,出去时还是带上了门。
门外长椅上还坐着安意柠,见到裴青渡出来了,她站起身,礼貌问好,“裴伯伯,裴澜鹤好些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