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好像要拔刀了似的。
“走…走吧。”沈淮安妥协了。
两人一前一后,朝着东角门走去。
路过一片杏林的时候,忽然起了风,树枝在夜风中摇晃,发出细碎声响。
雾刃忽然驻足,猝不及防抽出了腰间弯刀来。
电光石火间,刀光劈开沈淮安鬓边花瓣:“探花郎可知,上月有位乐师在此跌断了手?”
沈淮安僵立,看着花枝齐齐折断——恰是叶舒窈最喜的插瓶尺寸。
“陛下不喜香气过浓。”雾刃收回弯刀,玄铁面具映出沈淮安惊怔的表情。
……
第二日。
叶舒窈把玩着新折的花枝,听雾刃复命时喉间压抑的沙哑:“沈探花说……多谢陛下赐玉扣。”
“你倒会替朕赏人。”她忽然向前探身,花枝尖端堪堪擦过雾刃耳际,“这花砍得不错。”
雾刃单膝跪地,垂眸不语。
叶舒窈似乎是觉得无趣,随手便将树枝扔了,正要收回手去,又感受到了一股阻力。
“抓着朕的袖子做什么?”她挑眉问道。
雾刃的手指松了一下,但立刻又抓得更紧了,抬起头时,眸中有些踌躇。
叶舒窈等了一会,雾刃却只是道:“属下只是想多在陛下身边待一会。”
“当了首领,怎么反而退化了?”
“什么……”
“暗卫守则第一条?”叶舒窈忽然俯身,身上的浅香缓缓侵蚀雾刃周身。
“不得妄议君上。”他喉结滚动,咽下后半句“不得妄动私情”。
“那朕换个问法。”她指尖勾住他衣襟,露出道旧疤——那是被刺杀时替她挡的箭伤,“你昨天在沈淮安走后去做什么了?”
暗卫的身体一僵:“陛下……发现了?”
“我还不至于分不出你和其他人的气息。”
雾刃心中涌起几分喜悦,
抓住衣袖的手向上,小心突然缠住她手腕,力道却轻得像雾气:“属下只是去送他出宫门,并未做什么。”
叶舒窈:“真的?可是沈淮安今日告假,说昨夜受了风寒……”
“还……跟他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说了什么?”
雾刃抿了抿唇:“说陛下不喜……香气过浓。”
叶舒窈愣了一下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雾刃的耳际已经红成一片。
她看向沈淮安送的花枝:“我的暗卫首领,连几枝花的醋也要吃?”
“陛下还……与他共饮。”
即使羞赧,雾刃竟然还是说了下去。
叶舒窈十分意外,看来这次是真的打翻了醋坛子,连他这种性子都忍不住“抱怨”了。
她看着低着头的暗卫,总觉得现在自己面前跪着的是个体型很大,但可怜兮兮耷拉着尾巴的小狗。
本想继续欺负人的叶舒窈有些心软了。
“坐过来。”她说。
雾刃起身,坐到了叶舒窈身边去,紧接着,他就被轻轻一推,向后倒去。
他在杀人时的反应如此之快,却在叶舒窈低头时失去了动作。
浅尝辄止,逐渐深入,到最后,暗卫被按在椅背上,亲得呼吸纷乱,双臂已不自觉抱紧了叶舒窈的腰。
待神智回归,他已经是脸红了个彻底。
不该这样,若被他人看见,定要有损陛下形象,那些言官又要揪着“作风”不放,骂人极其难听。
虽然陛下说不必在意,但他却听不得。
可是……不想放开,他已经许久未与陛下如此亲近了,舍不得放开。
就在他纠结的时候,叶舒窈反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他怀里。
雾刃连忙调整姿势,挪开了自己身上硌人的东西。
“我只是赏识他而已。”叶舒窈闭上了眼睛,“他与你比不了的,我的暗卫统领。”
窗外微风拂过,雾刃的嘴角几经挣扎,还是十分诚实地上扬。
他微微低头,轻嗅着怀中人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,应了一声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