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止四下里又寻摸了一圈,找到一把断了的长刀,挖坑倒是可以凑合用用。
从清晨到午后,炎苏就看着他挖坑。
“阿止,别挖了!”
费了半天的劲,那个坑最多也就能埋得下两个人。
“那怎么办?让他们曝尸荒野,就这么风吹日晒吗?”
半截的长刀被一把扔在地上,弹起来又落下。
辛止就地坐下,小臂搭在膝盖上,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。手上已经见了血,全都被磨破了。
“不是你的错,是我大意了。”
炎苏明白他心里内疚,觉得这些弟兄们都是为了陪他寻找父亲的线索,才会丧命在此的。
辛止抬眸扫了他一眼转而又低头继续喘气,其实他这几天早想明白了。
“我知道,那些黑衣人的主子根本不是想救齐淑妃,而是想引我们来北疆自投罗网。”
“恐怕我们一出京都,他的人手就准备好了,只等着瓮中捉鳖。”
齐淑妃根本就救不下来,不过晚死个一时半刻罢了。那人隐藏的那么深,又怎么会犯这种错误。
目的无非是引诱他们北疆求证,顺便把嫌疑引到逸亲王或者被圈禁的十三殿下身上。
“你的舅舅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啊!”
辛止歇够了,撸撸袖子准备接着挖,反正还要待上个十来天,总能挖完的。
不管怎么说,要不是因为自己,炎苏也就不会被算计,这些弟兄们也就不会来北疆了。
“把我们的弟兄摞一起,一把火烧了吧!”
“那怎么行?”
辛止拧着眉毛瞪着瞎出馊主意的人。
人死后当然是要入土的,这样灵魂才会安息。尸体烧了灵魂便会永世沉沦,堕入地狱的。
他突然想到炎苏昨晚说的话,有今生没来世……
“那,那便烧了吧。”
忙活到夜幕降临,也只摞了五分之一的尸首。尸堆的旁边是弟兄们身上的铜牌,还有些银钱物件。
看来还得再来个两三天。
炎苏又被抱着回了山洞。
辛止清晨设置了五个小陷阱,要是能捕到猎物,就不用满林子去扑了。
或许明天应该翻翻敌军的尸体,看看掉下来的有没有弓箭手。
空的、空的、空的!
他有些沮丧的走向下一个,还是空的。
好在最后一个陷阱里有一只又肥又笨的大兔子。
“喝吧!”
辛止捧着头盔喂到炎苏的嘴边,里面是兔血。
一只兔子也放不出来多少的血,只有头盔的一个底儿。
炎苏喝的干干净净,一看就是没喝够,舔嘴巴舌的。
“要不,你再咬我一口?”
辛止把袖子往上挽了两下,手腕伸了过去。
炎苏抬头看着他,心里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满足感。
“今儿我想咬脖子。”
“……”
辛止剜了他一眼,大少爷搁这儿点菜呢啊?昨儿个想啃爪子,今儿换个口味,咬口脖子。
虽然心里抱怨了一通,但最后还是把人抱到了自己的腿上,让他一低头就能咬到自己。
送到嘴边的大餐,炎苏连亲带舔,就是没咬。舔着舔着呼吸就有些重了,把头搭在辛止的肩膀上,平复了好一会儿。
“你不咬,我可要去烤兔子了,老子要饿死了。”
等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轻轻的点了点,辛止才给他挪了个窝,起身去烤兔子了。
这边二人风餐露宿,京都城里因为过两天的腊日节张灯结彩,喜气洋洋。
摘星楼每天加了一场演出,依然人满为患。
“钟吾大人,好兴致啊!”
钟吾琅琦刚进到一楼大厅,准备寻个空位坐下,就被人叫了名字,回头一看是老熟人啊。
“王爷,您也是来此看戏?不如寻个位置同坐?”
这一楼几乎要坐满了,保不齐得拼桌了。
“本王在二楼定了个隔间,一起?”
钟吾琅琦顺着紫衣王爷手指的方向看去,二楼的隔间本就不多,这会儿也差不多快满了。果然有个正对戏台的位置是空着的。
“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二人到了隔间,喝着茶吃着点心,说着不痛不痒的场面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