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岁和走远,国公爷对在场的人便是毫无顾忌,将人都遣了出去,整个人靠坐进太师椅里,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松了松。
自己这个嫡子,刚才发落人的样子,倒是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,虽说也是在情理之中,可是总觉得那般雷厉风行的手段,冷峻的眉眼又有些陌生的感觉。
难道只是因为孩子长大了?身体变好了?皇族血脉刻在骨血里的霸气?
“老爷,老爷!您怎么能看着那个小畜生这般欺辱妾身?”
周氏见没人了,站起来便冲着丈夫哭闹起来。
国公爷见她竟然还敢撒泼哭闹,不由得直起身子,重重的拍了下身边的桌子,靠的周氏极近,低声喝问:
“住口!你这无知妇人还敢哭闹!是谁给你的胆子!?竟敢在春狩御宴之上对岁和下毒手!你是想让我们全府人都给你陪葬吗?”
“什么?真的成事了?”
周氏抓住了重点!瞬间欣喜不已,就差大笑出声!随即又心觉不对,念云明明好端端的,还得了小畜生赏赐,那老爷又是怎么知道的。
“老爷,您怎么知道是我做的?难道是猜的?”
周氏脸上闪过一抹娇羞,莫非是夫妻情深,心有灵犀?
“不止是我,连圣上都知道是你对岁和下的毒手!”
国公爷得了周氏的亲口承认,恨不得掐死她!要不是岁和求情,御宴之上动手下毒,就是抄家灭族也不冤枉。
“怎么可能?!可这……”
“闭嘴!!是岁和顾念父子亲情,向陛下求了情对外只说歹人作乱!不然全家都要被你害死了!此事你要烂在肚子里,绝不可再提!他也是气不过这才罚你,你暂且好好受着!”
国公爷甚觉疲累,恼人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,叹了口气,便起身准备回院子休息,明日虽然沐休,但是一想到后日要上朝,就烦躁不已。
“含依,你以后切不可再擅作主张,不然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!你先去看看三郎吧!哎!”
老爷走出去很远,周姨娘还跌坐在地上。想不明白怎么事成了还没有扳倒那个小畜生,皇上竟还愿意宠爱着他?
那药效不是又快又猛的吗?
那些亲王的随从都在议论小畜生放浪形骸,下贱无状,老爷也说是御宴上成事,那小畜生不是应该被皇上厌弃才对吗?
三郎!那个小畜生和老爷都在说三郎!
周氏心里突然害怕起来!迅速起身,丝毫不顾及下人的目光,朝着内院飞奔而去!
“啊!我的儿子啊!”
回到依兰院,听完大儿子的叙述,又看到满身伤痕气若游丝的小儿子,周氏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,便晕了过去!
等她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日辰时,早已连同钟吾炎锋一起被挪到了月落阁,身边竟真的只有一个粗壮的丫头伺候。
炎苏从正厅离开,径直回了忆寒院。院子里的下人,以依云为首,共二十二人,全站在外院门口等着。
炎苏只是看了依云几眼,也没说什么。回了主院,吃过晚膳后泡个澡,便早早歇息了。
依云从见到念云的第一眼起,就看到了她头上的祖母绿步摇。
那可是前些日子她亲自开的库房,眼看着周姨娘拿出去的!怎么就到了念云头上?
姨娘赏的?不可能啊!公主的东西姨娘自己也就只能戴个几天而已……
“念云,你头上的步摇可真好看,打哪儿来的?”
逮到了个机会,依云拉着人连忙询问,眼睛都快粘到了念云头上。
“主子赏的呗!还能是哪来的?”
念云翻了个白眼,这般贵重的首饰,要不是主子赏的,哪个敢往头上戴?
“哪个主子?”
“你还有几个主子?”
念云挣开拉着自己的手,“反正我的主子是小公爷!里面那位!”
念云心道:言尽于此,好言救不了该死的鬼!
依云怔怔的看着念云半晌,然后转身跑了出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