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苏看出来了,这人脸皮薄的很,这是害羞了。
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,反正刚才自己是听的清清楚楚。
而且阿止也点头了。
“说说,哪两条路?”
还是先走出这个鬼地方才是正事。
辛止站在山边,伸手指着二人待了十几日的那条峡谷,“从下面往西走是第一条路。”
随后转身指了指眼前巍峨陡峭的山峰,“爬过去,一路向北,就是第二条路。只是两条路都不好走就是了。”
二人即将要穿越的是北疆境内的甘达山脉,当地人称之为魔鬼岭。
甘达山脉由多条南北走向的平行山脉和东西走向的宽谷组成。
东西长一千五百余里,南北宽近五百里,最高的山峰接近万丈。
魔鬼岭三面环沙,岭内地势更是复杂多变,冰川数不胜数,据说深处还有成了精的猛兽。
北疆最早先的住民也曾经试着探索过,听说都是有来无回,慢慢的就有了魔鬼岭这个名字。
二人坠崖的栖霞山,就是甘达山脉最南边的一座山,也是通往北疆的必经之地。
疆州由一府八县组成,位于大昭的最左边,这才被叫做北疆。
州内县与县之间隔的都很远,通常要翻越几个山头才能到达另一个县。
想要走出魔鬼岭进入北疆,眼下有两个选择——
要么从东西走向的峡谷里走,怎么着也得有个一千余里。
如果能走出去,就到了疆州府,峡谷入口离栖霞山山脚不远,与府城离的也很近。
要么翻越东南走向的山脉,走出去大概是温池县附近。
可无论怎么走,都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,能不能走出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。
炎苏听完辛止的介绍,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。
“翻过去吧!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。”
“嗯,我也这么想。”
辛止点了点头,十分认可这个决定。
伏击二人的那队私兵,如果是从北疆境内上的山,那疆州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就不好说了。
那些府兵又是在什么情况下,允许一支穿着胡塞戎装的队伍登上栖霞山的?
是玩忽职守?是相互勾结?还是已经沦陷了?
不管怎么说,还是绕开府城比较安全。
既然意见一致,二人收拾收拾就出发了。
——
皇帝病了十几日才稍有好转。
也不知是怎么想的,这大冷天的竟要大宴群臣。就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,但凡有官职的都要列席。
京都内的文武官员,大大小小加起来有七百余人。
原本空旷威严的广场上,整整齐齐的摆了几百张双人矮案,案子后面铺着蓝边锦织的细麻筵布。
因为天寒,每张筵布上又放了两个厚蒲团。
御膳房从寅时起便开始为宴席做准备,临近开宴更是忙的热火朝天。
内侍宫娥们进进出出,冷盘水果、餐具酒盅都提前摆到了案子上。
未时末,王公大臣们纷纷入席,由内侍指引着按照品阶坐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。
这宴席办的属实有些莫名其妙。
腊月寒冬的,京都又经历了一场不算小的风雪。
即使广场上的积雪早就清理干净了,即使这个时辰是艳阳高照。可众人皆是穿着朝服,实在算不得多厚,只坐了一会儿就冷的让人牙齿打颤。
老皇帝自然不必在广场上吹着冷风用膳,他原本只需要露个面,随便讲上几句,之后就可以回到金銮殿内享用美酒佳肴了。
可今日皇帝似乎兴致极高,开宴之后也不回殿里,而是披着明黄色的龙纹斗篷,由高总管搀扶着缓步走下阶梯,到了广场之上。
两个小内侍端着一壶低度润口的果酒跟在后面。
这是要与众臣同乐么?
皇帝嘴里虽然说着只管享宴,不必拘谨。
可他却像是阅兵一般,一排排的缓慢的走过坐满朝臣的桌案,随机挑选着幸运儿共饮一杯。
他走到广场左侧的最后面几排,坐在那里的大多是些年纪较轻的武将。
要么是在哪支卫军里随便混个军衔的世家子弟,要么就是在战场上立过些小功的。
“你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