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的路,谭慕白倒是闭嘴了,姜岁离的情况却越来越糟糕了,她感觉全身都火烧火燎的痛,好像影子蛊又开始在身体内爬动,并且爬过的东方总感觉被剜去了一样,首先感觉到姜岁离异样的是拓跋也,他停下了,道:“她好像发烧了。”
“发骚还是发烧?”可是当他将手掌放到姜岁离额头上时候,吓了一大跳,道:“不可能,怎么回事?按说,吃了应该醒过来,不生龙活虎的,至少路自己走的动,不需要人背,怎么反而高烧不退?老二,你说怎么回事?”
见拓跋也眼神凌厉的看着自己,谭慕白这才反应过来,不自然道:“额,是你问我的。”
可是我也不知道,谭慕白想说,可是看拓跋也从刚才到现在,脸色一直不善,硬生生的憋了回去,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:“你说,是不是药在起效?”
然后,他一跺脚,道:“老二,坏事了,不说别的,他的高烧再不退,影子蛊非得将她的血吸干净为止,这影子蛊,温度越高活动越频繁,咋们是不是先想办法给她降降温,这里哪里有河?”
姜岁离是听得见这些话的,但始终睁不开眼睛,被沁入水中,被那入秋的冷水一浇,顿时清醒过来,那一头乌黑的发丝尽皆披散胸后,长睫上的水珠轻颤着滚落。
拓跋也一把将姜岁离打横抱起,踏着水花,大步走向湖岸,带得一串串水珠,如碎玉一般,颗颗坠落湖面,荡起圈圈涟漪,他将姜岁离放在绿草地上,谭慕白赶紧将大裘盖在姜岁离身上。
暗夜里的河水,最是刺骨的冷,谭慕白重新附上姜岁离的额头:“温度好像降低了。”
她但凡有些力气肯定抽死这两王八蛋,哪有给生病的人沁冷水的道理。
“拓跋也,我们这是到哪里了?”
拓跋也刚想说话,谭慕白虚的一声,只听见不远处人影晃动,依稀向着这边走来,谭慕白往后指指,示意赶紧撤退,不用多说,拓跋也早就抱起姜岁离撤退了。
“老二,等等我。”
谭慕白赶紧跟上。
拓跋也带头,谭慕白跟后,三人几次三番躲过暗哨,姜岁离越加觉得奇怪,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,姜岁离现下有了些精神,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对拓跋也道:“你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?”
“仆骨利集结的大军败于突厥手中,铁勒余众在其伏图的带领下,重新对突厥展开进攻,其中我知道的就牵扯到柔兰人,甚至是丑奴人。”
姜岁离听到这,已经明白了七八分,“柔兰虽已呈现分崩离析之状,即使将来崛起,也不能恢复旧日势力,但是现在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,现下终于知道,突厥为什么会“热情”的为北周使者重新准备了穹庐,竟然还与突厥可汗穹庐齐驱,突厥竟生依附萧沐风之意。”姜岁离想到这摇了摇头,不知道是为突厥的无能,还是为萧沐风被轻易牵扯其中喟叹。
“你两卿卿我我够了没,能不能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,我怎么觉的这战场涉及的这么大,这离着汉庭多远,怎么都还有人?”
“这其中可能还另有文章,我看他们的样子只是佯攻,找人倒像真的,要是能抓到一个人问问就能知道了。”姜岁离道。
“你还想抓人?你搞清楚情况没有,我们现在是被人抓,逃命知道不?老二我们这一路走来,碰到的都不只一拨,且拨拨不是同一群人,我们先想办法保命要紧,姜岁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?”
姜岁离轻咳一声后,有气无力的道:“我在担心一件事,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们,要想成功逃脱怕是很难。”
谭慕白看姜岁离的样子,赶紧示意她不要说话,然后对拓跋也涎皮赖脸的说道:“老二,摸着良心说,哥待你怎样?前方情况不明,你去摸摸情况呗?”
本以为拓拔也不好说话,哪知道他将怀里的姜岁离递给谭慕白,二话不说,就要动身,姜岁离赶紧扯住拓跋也的衣服,道:“不可单独行动,我们少不得你。”
拓跋也刚将姜岁离接过手来,刚要说话,刺刺的声音传来,在这深夜异常刺耳,拓跋也一脚踹向谭慕白,将他踹往一边,几乎就在同时,一阵密集如雨的利箭激射而来,谭慕白不明所以,被拓跋也一踹,在地上滚了几下,停下来刚想骂人,却见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,数不清的利箭密密麻麻的插在地上。
拓跋也抱着姜岁离一个侧滚,弓箭几乎是擦着身子而过,刚停下,厮杀四起,从四面八方的草丛里凭空蹦出无数的敌人,月光下,人人手持战刀,弓弩,弓弦响声不断,喊杀着就冲了上来。
谭慕白一看,黑压压的都是人,吓得大惊失色,扯着拓跋也问道:“怎么办?!怎么办?我怎么办?!”
“有辄想去,没辄死去!”拓跋也顿时火大,一脚踢在谭慕白膝盖上,谭慕白哎呦一声矮身倒下,正好躲过一支飞来的流箭。
姜岁离见拓跋也难得生气,要不是现下不合适,可能会笑出声来。
拓跋也虽身手了得,却也架不住弓箭之快,一支箭射向姜岁离,虽然拓跋也及时护住她,利箭虽未伤着姜岁离,但是却划破了拓跋也的手臂,姜岁离看拓跋也将自己护在胸膛的样子,心里一咯噔,道:“拓跋也,你把我放下来,自己赶紧逃吧,我两相识不久,你却为了我,舍生忘死,这份情我领了,但你还有故人要寻,丢命不得。”转又对谭慕白道:“你也跟着他一起走,拓跋也会护你周全。”
谭慕白听了她的话双眉紧紧的皱在一起,看着姜岁离竟有半刻失神。
拓跋也不答话,四面八方全是喊杀声,箭矢排空,喊声震天,对方的人马如潮水般源源不绝的奔涌而来,足足有上千人,有几个已经冲到了近前,拓跋也将姜岁离递给谭慕白,挥刀而上,二个迎面而来的人被拓跋也一刀消去了半个脑袋,姜岁离看的心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