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玉姝要比往日早起一个时辰,往往天刚蒙蒙亮就加入了挑水的行列。
沈老爷子在家待不住,和儿子们一起下地干活,经年的老手挑着大桶稳当得不浪费一滴水。
反观她自己跟个小废物一样,挑个小桶都走的晃晃悠悠,最后肩膀上还烙下两道显眼的红印,晚上擦红花油散淤时疼的龇牙咧嘴。
沈玉姝和家里人建议把肥皂停了,温度实在太高,肥皂表面已经开始渗水珠。
杂物房要一天不停放冰块才能勉强维持室温,而冰块是她在沈安信的遮掩下偷偷放的,这样下去迟早被发现。
沈老太太二话不说把肥皂搬到地窖,晾皂只要温度湿度适宜在哪里都能晾。
地窖的深度和大小正好,沈玉姝便由着她了,总归老太太会上心,不会让钱打水漂坏掉。
沈宁嘉兄弟俩晨跑锻炼全靠自觉,他们已经能跑三个来回,捎带做一些体能训练。
两人的胳膊上有了小小的鼓包,身体也比之前壮实了些。
沈宁柏在田里查看稻子情况,脸上满是苦色。
沈玉姝跟在他身后看过去,稻穗灌浆情况差,这么一看水稻减产已是定局。
如果没有这旱情,这贼老天是诚心不让人好过。
“大哥。”
沈宁柏掐着一把稻叶转身,“玉姝,你来了。”
“今日的水又少了?”
沈安信无言点头,沈玉姝从他手里挑了一片叶子撕开,裂痕处都是干的。
“我去其他处看看,大哥先去棚下待着吧。”
她扔掉手里的稻叶,向河边走去,河浅鱼多,有不少小孩子提着木桶站在水里捞鱼。
她过去绕了一圈回来,手上多了两条肥嘟嘟的草鱼,空间养的滋味鲜美。
“怎么带了两条鱼,你去河边了?”
沈宁柏老远就看见了,起身迎了几步,把鱼拎到桌上,刚从空间出来,还活蹦乱跳的着呢。
“嗯嗯,河边不少孩子都在抓鱼,我也凑了个热闹。
眼下看这稻子肯定是要减产的,可惜了现在天气热,那一河的鱼要是能做成鱼干,冬天也是粮食。”
“你一会儿回去做饭吧,冬天吃不成就现在吃,你做的饭总比娘她们做的好吃些。”
沈玉姝想起后院的菜地,山上的泉水已经断流,全靠人力挑水,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。
“那我先回了,得去后院看看菜怎么样了。”
眼下稻子的情况再没有好转的可能,守不守也没什么分别,遂转身说道:“要不大哥中午回来吃饭吧,守着也没什么用,人还白白受罪。”
沈宁柏点头,“行,你先回,我待会儿把草棚拆了带回去。”
她起身戴好帽子,提起草鱼的绳子,转身走上回家的小道。
“师父,您上山了?”
沈玉姝疾步追上背着竹篓的老头,看方向明显是从山上下来的。
李郎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来人,浑浊的眼睛泛起一丝光亮,“对,刚从山上回来,你从田那边过来的?”
沈玉姝把背篓从他肩上拿下来,颠了颠,还行,不算重。
“嗯,看来师父上山有收获啊。”
“今年旱的没下几滴雨,山上好些草药都没长成。”
李郎中一脸愁苦,显然山里的情况也不太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