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七点半，招标正式开始。
傅司衍抱臂，几乎散漫的看着屏幕里转播的招标现场情况，说实话，如果不是那只小兔子在里面，这场毫无悬念的竞标，他实在没兴趣去看。
所幸，苏南坐的位置还算不错，虽然不是正中间，也还全程在画面内。
傅司衍静静看着，眼眸转深，带着淡淡笑意。
那只小兔子认真起来的样子，也相当吸引他，真想直接拉过来，抱进怀里，一个法式深吻，嗯……相当美妙的开场。
光这么想着，傅司衍就觉得自己下身要失礼了，轻咳一声，收敛思绪，只烦台上规规矩矩走流程的招标代理机构负责人，一个开场弄得这么啰嗦。
主持人再三确定投标信息文件完好，当众拆封，开始正式宣读内容。
这一次，是当场宣布中标，相当刺激。
而且又有宋氏、风行两大集团角逐，其它参与方，基本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，所以，到最后，评委会宣布中标人的时候，除了风行跟宋氏的人，其他人都相当轻松，以致于场内气氛总体气氛，非但不压抑不严肃，反而还有点欢快。
大家基本都抱着等宣布完中标人，就可以回去洗洗睡了的心态。
所以，当评委会宣布：“本次中标方是，环城启业。”时，屋子里骤然一静，仿佛时间凝固了一样。
苏南也难以置信地看向冯成，后者虽然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，这么跌破人眼球的结果还是让他也吃了一惊。
环城启业虽然近几年发展状况不错，但撑死也是个中型企业，别说跟宋氏集团和风行集团，就连安氏集团它都没法比，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它拔得头筹。
在场的，都是精明人，怔愣过后，都开始做面子功夫，纷纷上前去祝贺环城启业的负责人。
苏南逆着人流，往门外挤，一面低头摸出手机。
傅司衍一定也看到了这个结果，不知道他会不会失望……
刚刚翻到号码，不留神，一头撞到前面的人，她下意识地想道歉。
“对……”
话没出口，却先闻到来人身上熟悉的气味，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烟草味。
苏南怔怔抬头，视线撞进傅司衍那双高深莫测的眼里。
“你这是，投怀送抱？”
“没有没有…”苏南连忙摇头，“我走得太急了，所以没看路……”
这女人，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。
傅司衍在心底默叹了口气，在她打算再次道歉之前，一手拦住了她的腰，半抱着往外走。
安装着门口的监控记录下这一幕，宋纯看着屏幕画面里两个依偎着离开的身影，眼里怒火烧得她几乎失了心智，抓起遥控猛地砸向电视屏幕。
‘砰——’一声钝响。
屏幕还亮着，遥控器却四分五裂。
以卵击石，不自量力。
宋纯闭了闭眼睛，想起十七岁那一年，她坐在天台上，双脚悬空，就那样轻轻地晃啊晃，无数人在楼下哭着喊着求她不要跳，而那时候，傅司衍站在她身后，问她：‘真的想死吗？’
她点了一下头，下一秒，就被他从后面猛地推了一把，就在身体失去支撑的那一瞬间，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——她想活着。
傅司衍一边让她尝试死亡，一边却又紧紧拽住她，给了她退路。
她记得那天他对她说的话。
他说：‘宋纯，死是最容易的，活着才辛苦。’
她现在，真的好辛苦啊……
苏南被傅司衍揽着走向酒店门口，有些不解地问：“傅先生，我们去哪儿啊？”
傅司衍随口答：“陪我吃宵夜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有意见？”
傅司衍侧目，眼角余风那么一扫，苏南很没出息的缩了一下脖子，摇头。
“没有，”又小心翼翼地追加了一句，“我可以陪着你。”
她本来想说冯经理有交代，招标结束之后，就请大家一起去吃宵夜的，不过眼下，看来傅先生因为没中标，所以心情不好，要靠改善伙食来改善一下心情。
嗯…这个不陪着，实在有点说不过去。
傅司衍瞧着旁边人，一张温温和和的小脸上，细小的表情格外丰富，他见人识人太多，对这些了如指掌，她在想些什么，一眼就能看破。
他压下上扬的嘴角，尽量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沉重一点，嗓音沙哑一点。
“阿南，你今天晚上来我房间吧，我不太想一个人。”
苏南犹豫了两秒，轻轻点头。
傅司衍很舒心地叹出口气，揽在她腰侧地手收紧了两分，苏南怕被人看见，挣扎了一下。
“傅先生，这里人很……”
“我现在不太好受，能不能乖一点？”他低声打断她的话，询问的口吻，比起平时，更让苏南不忍心反抗了。
于是，傅司衍心满意足地在大庭广众之下，搂着苏南走出酒店。
披着羊皮的大灰狼，欺骗起一只小兔子来简直毫无压力啊。
…什么？心理负担？
开玩笑，那东西也就莫廷均那种傻人才会有。
傅司衍第一次让苏南乖乖地在众目睽睽之下，配合又主动地坐上她的车，心里很有成就感，于是，傅少一面开着车，一面开始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