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，”苏南见他反应奇怪，不由得问，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“没什么问题，”傅司衍却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，只淡淡一句，“好好看，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。”
苏南没有寻根究底的个性，他这样说，她便应下来：“…好。”
就这样简单一个字。
傅司衍忽然觉得十几分钟前酒吧的喧嚣离他很远很远了，心里什么地方静了下来……明明她只说了一个字。
他看着苏南走进房间，把东西放下，再走出来，齐肩长发用发带简单绑了个低马尾，露出整张脸来，美丽却不张扬的脸，迎上他的视线，微笑一笑，问他：“傅先生，你吃过晚饭了吗？”
赵姨照例不在家，灿灿也出门玩去了，他们两个人待在这间房子里，苏南开始会处处透出拘束，现在已经自然很多。
傅司衍说：“吃过了，开始吧。”
如果绿水岩的投标冯成打算让她参与的话，那么苏南最近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很多，以后日子长，他并不打算在现在白耗她成长的时间。
苏南点头说：“好，你等我一下。”
走进厨房里，傅司衍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动静，不一会，动静停下来，他抬眼，就看见苏南探个头出来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眨眼笑：“傅先生，能来帮个忙吗？”
他起身，施施然走过去。
苏南端着两杯水往外走，拜托他：“拿一下那个大份的果盘好吗？”
还是小心翼翼的语气，但已经进步很多了，以前这些事她宁愿自己多跑两趟，也绝对不敢多麻烦他的。
傅司衍如她所言，端起砧板上大份的果盘，旁边一碟小份的细心用保鲜膜蒙上了一层，自然是留给苏灿的。
桌上台灯安静亮着，一圈柔黄的光晕，傅司衍清淡的嗓音，没有什么起伏，常常讲了一段，停下来，问一句：“懂了吗？”
其实也不需要回答，他只看一眼苏南脸上的神情就明白她到底需不需要再听一遍。
苏南认真听着，偶尔用眼角余光极快地扫过他灯光下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，薄唇张合……那个话不喜欢说第二遍、没耐心的傅司衍，好像跟眼前人不同一个。
傅司衍眼睛看着文件，抬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。
“别想一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苏南颇有些抱歉，收敛心神，更加专注认真。
……
等傅司衍讲完，已经快到十点了。
“今天就到这里。”
苏南点头，揉了揉眼，看他，露出一丝缅怀的笑容。
“傅先生，大一暑假的时候，我去给一个高二的女生补课，跟现在很像，不过我变成了听讲的那个，而且…”姑娘眉眼弯弯地笑，“…还不花钱。”
傅司衍只抬了抬嘴角，没说话，心道就算花钱哪里能找到他这样的老师？
苏南笑过，忽然想起来什么，问他：“傅先生，今天钱菲菲见到你了吗？”
“…谁？”傅司衍对这个名字显然毫无印象。
“……钱菲菲，”苏南进一步解释，“就是之前跟金盛签合同的时候跟我一起的那个，她还敬过你酒，不记得了吗？”
傅司衍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。
“我需要记得吗？”
苏南连连摇头：“不需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