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总。”
敲门声响起，傅司衍微一抬眸，才发现窗外天色已黯。
“进。”
何珏推门而入。
“傅总，金盛公司的王总想跟您约个时间见面。”
金盛的王总……直接跟他见面？
他不过亲自去了一趟，就当真以为风行给他脸了？
傅司衍眼波不动，淡淡吩咐：“让李晟去应付，以后这种事，不要报到我这里。”
“是…”
何珏点头，欲走，却听见傅司衍的声音继续传来。
“她怎么样？”
何珏自然知道他口中人指的是谁，恭敬回答：“按照您的意思，让苏小姐去了投资部学习。”
投资部的冯成算是公司老人，早年在华尔街混过，为人虽然有几分刻板，但是手段、阅历都很足够，而且难得算是个正直的人，苏南跟在他手下，应该能学到点本事。
“下次去她家的时候，拿几份a档资料过去。”
“a档资料？”何珏似是没听清，重复了一遍，脸上难得流露出诧异的神情。
傅司衍微一抬眉：“没听清吗？”
“听清了，”何珏在他视线压迫下，低下头去，仍忍不住说，“傅总，这不太合适吧。”
风行内部将资料分档保管，最低是e档，可公开的信息和文件，越往上保密度越高，c档是只有公司高层才能解除的资料，算是机密一层，而b档，只有董事会的人才有查看资格……至于a档资料，独属风行傅总，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还它的存在。
傅司衍翻文件的手指慢下动作，那一页，不过不回，卡在中间，男人勾起嘴角，弧度似有若无。
“的确不太合适…”傅司衍慢条斯理地说出后半句，“我打算亲自送过去。”
在那只小兔子窝外面，说不定，还能碰上带枪的狼。
“……”
何珏清楚傅司衍决定的事，旁人干涉不了，自己要是再开口，只能是自找麻烦，于是，他将话题转到了他感兴趣的地方。
“傅总，苏小姐还在加班。”
新人努力一点总没有坏处……
傅司衍食指微动，那一页终于翻过去。
“再过半个小时，她如果不去吃饭，以你的名义送餐过去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何珏悄声退出办公室。
眉心却难得皱起来。
他并不是对那个叫苏南的女人有什么意见，相反的，这些年傅总身边的女人各色，来来去去不计其数，比起那些，他对苏南几乎算得上有好感，先前他以为苏南是水一样温和柔软的女人，后来发现，她并不是……但毕竟涉世未深，即便之前经历再怎么坎坷，终究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，何珏很容易能将她看个透彻。
他看不透的是傅司衍。
十二年来，他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今天，却从来没有了解过他。
他以为这个男人不过比他父亲更能隐忍，而他却让他看见另一面的傅司衍，雄才伟略，心机深沉……就在何珏几乎要相信这就是真正的傅司衍的时候，他却又表现出他嗜血凶残的一面，一夜间大杀四方。
就是这样一个男人。
阅尽千帆，铅华洗净，却选择将一个毫无背景可言的柔弱女人放在心上……尤其，那女人还并不知道，正是那个救她出地狱的人，一手促成了她的家破人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