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从这破败的,没有一点儿诊所标识的诊所中走出,解开口罩,貌似刚刚结束一场严谨的手术,从皱着的眉头判断,那人的情况不容乐观。
“上次你说了要搞批包括阿比多尔在内的抗性药,怎么,还没送来就给我这运新伤员。”
医生解开手套,满布皱褶的双手,轻轻托起水杯,他一饮而尽,这杯水如雨后甘霖,他发出感叹,回头看向的身侧,“这是谁?”
“也是病人么?”
“不,是我的朋友,从里面来。先说药吧,你要的那批抗性药,我的货源最近被看的紧,一个月内估计是联系不上了,先将就着吧”
声色弱了几分,是显得理亏,一路上拖拖扯扯的原因,想必也有如此因素在内。
“那么,这个人,先摆床上,我看看”
二人帮忙将风行背上的伤员运到一张空旷的毯子上,因为已经没有床位了,更多的病人只是蹲在诊所一旁,即使是这样,也没有多少空余的位置。
“你旁边这个小伙,看着不大,和你差不多嘛,瞎猫。”
医生端详着风行的外貌神色,之后注意回射到毯子上的伤员,他看到头上那破开的头部护具,与发红的伤口。
“哟,这个狠。”
“我一看,你干的吧?”医生目光与手指都投向。
“你用这么大力气,护甲都干碎了。”
“别藏着掖着你那铁棒了,我早看见了,这家伙头上还有点锈红呢。”
“少废话,这家伙还有没有救,没救算了。”
不耐烦的说道。
“别急,也不是你想救的吧?我猜是这个少年想救的,你怎么会救你自己打的人?这不就是在打你的脸?你居然会听这少年的救这个人,想来也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”
被看穿的滋味可不好受,她狠狠地瞪了医生一眼,医生也就没再继续他的推理了。
“这家伙没事,要是没头盔当场就死了,也不用运来。”
“就是这锈红的感染,应该还沾了黑水吧?还好不太严重,过几天应该能醒。”医生看向一旁台壁下的黑水流,也引得二人的目光一同去,“刚一手机从上面流下来了,我就知道有人要来,还没想到是你,更没想到你还带个病人来,哦,还有个帅哥。”
这是大概是一种会折磨人心智的枯燥,他像是遇见一个难得见几面的朋友,嘴里喋喋不休,饶不得一点儿空闲的时间。
“好了,既然明天能醒,我们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起身,空挥了几下锈棒,一点儿泥土被抖进流水里。
“这么着急走?”医生像在挽留老友一般的抱怨,这里多是愁眉苦脸的病人,没有去怎么闲谈的心情。
“你要是想待会被某些人把这小破所抄了,那我倒乐意喽。”
“快走,快走!”
“晦气,真晦气,我这小所,可经不起一点折腾了!”
并非真心的,医生的话,风行一眼看得出,若是决心要留在这里避难,他大概也就满嘴抱怨的同意留下二人。
但不会想这么做。
“好了好了,烦死了!我去了,那个人要是醒了,手机还他,不管还能不能用,要走也随他,药费我下次再一起付,连着新药一起给你送来。”
倒不需要自己去说什么了,就像穿了一件看不见的匿息风衣,也是一路上背着那人的劳累,让风行没多余的口劲去参与这番好友的闲聊,也有一种不愿去干扰老友重逢的心理存在。
就要远去的看不见这点小地方了,二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,这片刻闲惬后,医生又重新整顿好着装,似乎在门口停顿了几秒后,便走进那还有点漏风的房子里。
大概是出于对好友的留恋,而风行自己,则是源于一种想去知道的心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