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针下去,萧洹身上的热浪顿时减缓,神志也保持着清醒。
见状,林知意忍不住笑了笑,双眸清亮,宛如一阵阵沁人心骨的清风,萧洹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她。
“看来我的方向没有错。”林知意颇为激动和兴奋,随即又下了几针。
不过一盏茶的时间,他眼底的猩红完全退散。
那儿,也不再肿胀。
蚂蚁啃咬的痛感也没了,他浑身舒坦了不少。
再看林知意,她眉目都带着笑意,如同一颗发亮的明珠,让萧洹这个置身于黑暗许久的人,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柔荑。
“世子,怎么了?”她当即紧张起来,眉心都紧蹙着。
“没什么。”萧洹发现自己的失态,别过头,却仍没有放开手。
“那你先放手?你已经无碍,我得帮你起针了。”林知意说道。
萧洹只好放了手。
起针后,那食毒蛊也把他身上的毒素吞噬得差不多了,伤口流淌的血液恢复了红色。
她接着便又帮他上药包扎,看着他身上伤痕累累,她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如此已是子时了。
邱十三一直在外候着。
萧洹喊他进去之后,他先说了燕王和萧洵都往听雨轩来过,但他们已经把人打发了回去。
至于素云和夏荷,她们的屋里也着了火,所幸屋里放置着水桶,她们醒过来后便用毛巾沾水捂住口鼻,性命无碍。
林知意闻言顿时松了口气。
邱十三最后才说:“在侧边的射箭的人也抓到了,竟是马厩那儿干活的小厮。我们已经审过他了,原来是他接应了越国小王爷,一直把人藏在府上,至于其他刺客,也都是他让人传信聚集过来的。他是大雍人士,三代身家清白,进府多年一直循规蹈矩,故而我们也没怀疑过他。”
隔着帘子,萧洹一边听着,一边利落穿衣。
他道:“那南非尘呢?”
难怪,外头都天翻地覆了,却没有一点南非尘的消息,原来人躲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。
真是有意思。
“他什么都不肯说。”邱十三说道,“世子要亲自去审吗?”
萧洹嗯了一声,便对林知意说道:“我去一趟,不必等我。”
心惊胆战了一晚上,林知意此时松懈下来早已是又困又累,她点点头,待人一走,倒头就睡。
东苑有一个地牢。
南非尘被关在最深处。
他被绑在在木桩上,已是受过一轮酷刑,衣衫破损,头发散乱,浑身血迹。
听见脚步声,他都懒得抬头了。
可很快他又觉得不对劲。
抬头看去,他顿时眼眸紧缩:“你怎么还活着?”
萧洹更换了一身衣衫,这阴暗冰冷的地牢没有折损他半点矜贵。
是毒不够多?
不,那夺命散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蔓延全身了。
他没伤着?
不,他看见萧洹拔出的箭头上沾了血。
那他怎么还活着?!
“让小王爷失望了。”萧洹坐下来,眉目凛冽,“小王爷若想知道本世子为何还能活着,不妨说出你是与谁合作的,秘密交换,如此才算公平。”
南非尘心中仍是震惊,他咬咬牙,更多的是气愤:“萧洹,真是老天不长眼,你竟有这么厉害的保命解药!哼!你不必在这浪费时间,我们越国儿郎的嘴巴硬的很!”
虽说夺命散是越国最厉害的毒药,可放在大雍可不一定了。
或许萧洹身边有什么奇人异士,又有什么绝顶神药,才保住了萧洹这条命。
他煞费苦心拼上一条性命,老天怎就如此不公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