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是不觉疼，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林知意白净精致的脸上尽是惊恐：“你疯了？你做什么！”
她下意识要帮他止血包扎伤口。
萧洹仍握住她的手不放，不让她丢开匕首。
他反而笑了起来，往日清冷阴鸷的眉眼都温柔起来，与往日的笑意格外不同。
“你在意我。”他对着她说，“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。”
他无比欣喜，像是孩子得到一样他最喜欢吃的一种糖果。
林知意只觉得他疯了，与他僵持着，道：“我跟着父亲学习医术，我在意任何受伤的人。”
萧洹的笑意瞬间敛去。
他力气极大，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心口靠近，匕首的尖锋没入许少，已见点点鲜血冒出，染红了他胸口的衣裳。
“那你该清楚，你今日杀了我，父王就没了威胁，你也能随着他去北境，获得自由。”
他声音冰冷，没有一丝一毫的发颤，像是在引导林知意做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林知意双眼瞪大，使劲控住自己的手。
可她与萧洹的力气相比，不过是以卵击石。
眼见匕首再插入一点，她便有了崩溃之状，温热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，认命似的点点头：“对，你说得对，我在意你……我在意你……”
听到最想听到的话，萧洹终于松了力气，将她手中的匕首丢掷在地。
他将她拥入怀中，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，声音轻柔：“昭昭，你这回答我很满意。”
雪松香味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。
煎熬着林知意，她身体微微颤抖着，她虽是惊恐，不至于脑子进水。
她道：“我不够你狠，你若有个好歹，不只是我，就连王爷也难以独善其身吧。”
这宝芝堂里大多是他的人。
永明帝大可趁此机会，问罪燕王，连着素云也会受到她的牵连。
“昭昭，你心善，也聪明。”萧洹吻了吻她的耳垂，“我一直以来太孤独了，可我偏偏喜欢你，我若死了，自是不想一个人去走黄泉路的。”
“你…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萧洹以前在外的名声便是手段阴狠，可在府里对她们几个妹妹尚算和颜悦色，偶尔还会为她出头。
在他中毒之前，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。
“那会你喊我一声三哥，年纪又小，我怎么舍得吓到你。”萧洹放开她，玩着她白皙纤长的手指，“况且那会我刚刚回京不久，还需积攒势力，我自然不能暴露。”
大概失血不少，他唇瓣微微发白。
他眼眸却一片灼热，丝毫不在意，接着又说：“其实听雨轩里一直都有试毒的丫鬟，可为何那日我却中了毒，你可知道？”
林知意雪瓷般细腻的腮边还挂着泪珠，她瞪大眼睛，一阵心寒：“是你……”
萧洹微蹙眉头：“不是我。你送来的吃食，我不会让别人吃一口，这才着了别人的道。”
林知意愣住，只觉得一股怪异的寒意袭来。
可他太疯了，她如今对他的话是半信半疑，不敢全信。
她结结巴巴问道：“是……是从什么时候……开始的？”
“第一次见你的时候。”萧洹如实回答她。
林知意激灵灵一冷，“你从未……”
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落入他布好的网中吗？
萧洹轻挑眉头，“我若说了，又或者表现出点什么，你一开始必会避着我吧？而且父王也在府里安插了人手，我得先将他们都揪出来策反了，我才好安心。”
他擦去她腮边的泪珠，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，声音暗沉轻轻地道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