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时笑了笑：“先坐下来喝口水，我们慢慢细说。”
薛姑姑一心盼着回去，哪管得上喝水，坐下来便盯着慕时，“少堂主，你不要与我拐弯抹角了，到底是不是世子让你来的？”
她虽能在庄子里随意走动，却不能踏出庄子一步。
想起自己先前在听雨轩里叱咤风云，人人都看她的脸色，人人都听她的命令，她现下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。
慕时亦是看着她，薄唇微扬，声音却是冰冷：“薛姑姑，你是怎么敢换了我炼制的滋补丹药的？”
闻言，薛姑姑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得很。
她以前觉得慕时虽是面相阴柔，但身上却透着一股温柔。
可现在一看，他一双眼眸冰冷如毒蛇。
被他咬上一口就会毒发身亡，死状惨烈。
她稳住心绪，否认道：“少堂主什么意思？那会我人在庄子上，如何换掉丹药？”
“啧。”
慕时笑着摇摇头，“我又没说丹药是什么时候换的，薛姑姑怎么知道那会你自己在庄子上？”
薛姑姑的面容彻底绷不住，惨白着一张脸，身子在瑟瑟发抖。
“世子……世子让你来的？”
慕时见她慌了神的模样，道：“薛姑姑，你做事向来都是游刃有余，怎么在我面前就乱了分寸？镇定些，世子还不知道此事。”
那日他见了林知意的脸色便知她没服用过那些滋补丹药。
他故意不提，反而去找了常衡了解此事，此人做事没头没脑，竟将丹药让别的丫鬟送过去。
随后他又特意给燕王放出消息，这才得了机会进入银月阁。
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。
药瓶子里的丹药早已换过。
普通丫鬟哪有这个胆子，但薛姑姑就不一样了。
可薛姑姑的心还是悬着。
世子还不知道此事，但慕时是世子的左膀右臂，两人一同长大，情分非凡，慕时岂会不告知世子？
但很快，她干脆大方承认：“是我又如何？世子乃天潢贵胄，是景淳太子唯一的血脉，更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，林知意根本没有资格怀上世子的孩子！”
慕时不由得一笑：“薛姑姑果然是从宫里出来的人。”
在宫里，若是帝王不想妃子怀上孩子，也会用差不多的手段。
他笑意敛去，语气透着危险：“可你那些避孕丹药效凶猛，你是想要她的命吧？”
薛姑姑已是豁出去了：“她害得世子中毒，她本不该活！世子一再为她破格，如今连陛下都得罪了，她分明是妖颜祸水！”
她神色认真起来，劝说道：“少堂主，你辅佐世子，不也是想让你沈家翻案吗？难道你就要看着世子一错再错？如此下去，你的心愿怕是要落空。”
慕时微棕的眼珠子一转，似是被说服了，道：“那依薛姑姑所言，我该如何？”
“杀了她，又或者将她……”薛姑姑声音一顿，眸光狠厉，“献给陛下。”
如此才能帮世子挽回陛下的信任。
慕时笑了起来，“薛姑姑这主意甚好啊，只不过如今世子铁了心要娶她，邱十三将她看得很紧，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。”
薛姑姑没想到慕时和自己的想法一样，这让她顿时来了精神。
她审视了慕时好一会，才说：“邱十三手底下有一个暗卫是我的人，如若少堂主有周全的计划，可以让他帮你一把。”
“行，我必不负薛姑姑所托。”慕时保证道。
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。
景淳太子当年是谪仙一般的人物，薛姑姑深知自己不可高攀，一直默默关注爱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