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先喊了邱十三去买一顶兜帽，给林知意戴上后，握住她的手：“现下能陪我去吃了？”
乌黑眸子紧盯着她，有些凛冽。
林知意扶了扶兜帽，不敢再拒绝他，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两人下了马车，萧洹便带着她往左侧的巷子走去。
穿过巷子，到了另一条大街。
这条大街没有那朱雀大街繁华富贵，来往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，再加上天色幽暗，没几个人认得萧洹。
只是偶尔有人惊艳于他的容貌，多看了几眼。
林知意的手没再冒汗，手脚逐渐松弛下来，任由萧洹带着她到了一个馄饨摊坐下。
老板见两人衣着华贵不凡，本还有些忐忑，但萧洹已是驾轻就熟的点了两碗馄饨。
老板很快便煮好端上来。
林知意犹豫再三，才将兜帽摘下来。
大概他们坐在桌子在最角落，桌上又只有一盏油灯照明，没有人留意到他们。
萧洹见她紧张兮兮的模样，递上筷子：“你那日当着我的面去接玉佩，我还以为你胆子大得很，原来不过尔尔。”
林知意一噎，接过筷子埋头吃了起来。
馄饨的味道尚算可以，填饱肚子，在盈盈月光下，她的脸色倒是好看了许多。
萧洹暗暗地松了口气，回到马车上，他忽的又说：“那些丹药估计不能用了吧？我再让人送你一些。”
“有一半没摔坏，素云捡了起来，还能用一些日子。”林知意神色有些淡，“世子放心，我会服用的。”
萧洹轻皱眉头。
明明暖起来的手，怎么又凉了？
如今他倒不用避着人，亲自把林知意送回银月阁后，他才回了听雨轩。
慕时已在偏厅等着。
他一边茗茶，一边摇着扇子：“哟，回来了？带着你五妹妹吃了什么？”
“叫林姑娘。”萧洹在他前面的交椅坐下，神色清冷。
“你既然要忌讳着这关系，也该早些把人送出燕王府待嫁吧？”慕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，“婚期定在什么时候？”
萧洹看他，目光探究：“怎么？你要给我送一份贺礼吗？”
“那是当然。”
慕时打趣道，“世子宁可得罪陛下，也要把人娶回来，可见你对她是真心的，我当然要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祝贺世子。”
萧洹没接话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
“你和堂主可研制出解药了？”
提起这事，慕时便是眉头紧皱，声音沉了下来，“我和师父按照毒药方子制出云雨极乐散，又仔细揣摩了好几日，确实是有了点眉目，只是如今还缺一味草药，所以我才回京一趟。”
“什么药？”萧洹看他的脸色，便知有些棘手。
慕时抬眸：“玉髓莲。”
萧洹微顿片刻，才说：“当年先帝一直病着，也曾以此药做药引，只不过……那是最后的玉髓莲了，后来用完了，先帝的病情便急转直下。”
慕时挑挑眉，“也就是说，宫里也没有？那就麻烦了，你这毒或许真的解不开了。”
萧洹面色淡然，似乎在听一件很平常的小事。
他放下茶杯，说道：“那就等着吧。幕后之人手里应该有这药。”
“你有眉目了？”慕时问，“是不是端阳长公主？”
萧洹轻轻摇头，“那日我提及极乐散，她神色没有异样，应该不是她。”
“我们都把云家拿下了，你还将朝廷搅的天翻地覆，那幕后之人究竟还在等什么？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萧洹顿了顿，“不过咱们这位陛下的身子差不多被掏空了，也该是时候了。”
慕时笑了声：“我亲自炼制的丹药还不赖吧？不过……林姑娘服用我的丹药应该有一段时间了，怎么没半点好转？难不成她一边服用滋补丹药，一边还服用着避孕丹？这不是冲着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