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头一队人骑马而至。
最前头正是燕王,他年过四十,身姿矫健,此刻是满脸怒容。
百姓让路。
掌事姑姑面色微变,行礼道:“见过燕王。”
燕王下了马,快步往林知意走去,古铜色的脸上尽是担忧:“知意,伤到哪里了?”
林知意不想树敌,轻轻摇了摇头。
掌事姑姑轻扬嘴角,还未松口气,方才那满脸痛苦的女子这会就跪着,朝着林知意磕了三个响头:“求五姑娘大人有大量,接纳奴婢和孩子吧,奴婢发誓,日后为奴为婢,一定会对您毕恭毕敬的,不会有任何的痴心妄想。”
燕王转头,看见她肚子隆起,已猜到几分:“你是张四郎的人?”
女子就等这句话,可怜楚楚的擦了擦脸上泪痕,“是的,奴婢叫琴儿,已经伺候公子一年有余了。原本夫人和公子都准许奴婢生下这个孩子的,可前几日陛下赐婚,夫人和公子说燕王疼爱五姑娘,眼里更是容不下沙子,他们怎么都不肯让奴婢生下这个孩子了……”
燕王面色极为难看:“住嘴!陛下当日不过是顺口一提,并没下赐婚的圣旨,永昌伯爵府也没来下聘,这门亲事就还没定下,你和张家的事情,与我燕王府何干!”
世家子弟有几个通房是正常之事,可永昌伯爵府让通房有孕在先,又让此女跑来燕王府面前恳求哭诉,诋毁他和知意的名声,事情闹成这样,他如何能忍。
林知意一听,便知燕王不想再结这门亲事。
燕王回来的正是时候,她看了琴儿一眼,心思百转,心里已是有了猜测。
看来此事又与萧洹脱不开干系!
掌事姑姑忙说:“燕王息怒,四公子知晓礼义廉耻,怎会不知规矩未娶正妻便让通房有孕呢?此女是胡乱攀扯,燕王莫要信她的话。”
琴儿抽泣一声:“那奴婢只能一死证明清白了!”
说罢,便要往府门前的柱子上撞去。
事发突然,燕王扶着林知意自然是慢了半拍。
亏得他的亲兵反应极快,把人拦下。
也在此时,有百姓指着街尾的一辆马车惊呼:“是永昌伯爵府的马车!”
车夫吓了一跳,欲要拉着马车掉头。
燕王冷哼,大喊道:“车上是伯夫人还是四公子?人都来了,怎么不下车来认认人?”
话是这么说,但他一个眼神下去,亲兵就过去把马车拉到燕王府的跟前,再把人“请”下车。
来人正是永昌伯夫人和张绍宁。
他回避了琴儿的眼神,率先看向林知意,见她眼神冷淡,心都凉了半截。
“知意,她跟我……”
“四公子可要想清楚再说。”燕王打断道,威势凛凛,“若你们各执一词,本王只能报官,顺天府要查出真相,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吧?”
瞬间,张家母子俩皆是面如菜色。
永昌伯夫人只好勉强一笑:“琴儿确实是我们伯爵府的奴婢,不过此事有些误会,不如咱们到燕王府里说吧?”
“所以,这婢女的肚子确实是四公子的?”燕王才懒得跟他们迂回。
永昌伯夫人面色更是难看,没想到燕王还要当众挑破此事,让他们下不来台。
燕王府这父子确实是权势滔天,可他们伯爵府背后也有皇后娘娘撑腰!
“燕王,是这婢女偷偷倒了避胎药,她才怀上了四郎的孩子。”永昌伯夫人还是选择好好劝说,“我心善,念着她身子不好,怕她喝了打胎药会一尸两命,才准许她把孩子留下的。没想到她恩将仇报,竟偷跑出来这样污蔑我们母子。燕王,陛下已经赐了我们两家玉如意,我们又何必为了一个婢女伤了和气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