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意声音微颤:“义父在……”
“好啊,我这就带你去见父王,说你早已是我的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林知意,你以为你很聪明?只要我与陛下说一句,他便会收回赐婚的圣旨,什么御史弹劾,你以为我会放在眼里?陛下正是用人之际,他是不会让我这把刀收回鞘中的。”萧洹面色逐渐阴狠,“没我的准许,你就想嫁给别人?你真当我这儿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”
林知意面容逐渐苍白,两行清泪滚落。
不是惊恐,而是她不得不承认萧洹说的对。
以他今日的权势地位,他岂会将燕王和御史放在眼里?
“可我……”她泣不成声,“可我一开始也不是自愿的呀。三哥,你不是……不是查清楚了,不是我下的毒,不是我……”
萧洹听到这话,愣神片刻,浑身的狠厉和戾气慢慢消散。
他松开了林知意。
看见她下颔的指痕明显,他皱皱眉头,半响之后才问:“疼吗?”
林知意没应他的话,慌乱起身擦泪。
后又怕萧洹继续发疯,便回答道:“不疼。”
自己明明都放开她了,她还是泪流不止,连衣裳也要穿丫鬟的,她似乎厌恶这里的一切。
包括他在内。
萧洹声音不像方才那般阴冷了:“永昌伯爵府不是什么好去处,张四郎也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林知意愣了愣,抬眸看着他,一时间忘了流泪:“那你是想亲自帮我挑个好夫婿?”
萧洹一噎,面色都不大好看了:“你倒是挺敢想。”
林知意也不敢再说了:“我能回去了吗?”
萧洹却道:“替我处理了伤口再回去吧。”
林知意问:“薛姑姑没请大夫吗?”
她显然抗拒。
“你在这,我便没让她去外面请人。”萧洹瞥了她一眼,“弄好了,我便将玉佩还给你。”
林知意眨眨眼,这会儿倒是乐意了:“药箱呢?”
萧洹的眼神又冷了几分,声音似乎从牙齿缝中挤出来:“老位置。”
林知意很快就把药箱拿了过来。
药箱里头的东西应有尽有,很是沉重,她提着过来费了点力气。
床榻上,萧洹已是脱了外袍。
他宽肩蜂腰,肌肉健硕,左肩处又添了一个新伤,原本是结痂了,如今是裂开,有黑血一点点的渗出。
林知意看了一眼便是紧皱眉头,赶紧坐下靠近过去查看他的伤口。
这似乎是长枪头所伤,因为沾了水,皮肉泛白。
想起自己落水时他来相救,内疚涌上心头。
随后又想到他扔了自己的玉佩,还把自己吓了一跳,他这幅样子也是他活该,她心里的内疚随即消散。
“怎么流黑血了?”林知意给他把脉。
她记得他所中的热毒毒性没这么强。
不摸还好,一摸她的心就咯噔一跳,眼睛微瞪:“你的脉象也太乱了,这是又中毒了?”
萧洹见她一脸担忧的模样,挑了挑眉头,“这不正如你所愿?我死了,你也就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了。”
林知意一噎。
谁知他那嘴巴还要继续说:“现在你又多了我一个把柄,如果你找王妃开价,估计你也能有八十八担的嫁妆。”
林知意道:“三哥,我只是想嫁人,不是想找死。”
“是么?从你威胁我的那一刻起,你不就是想找死么?”
林知意不知该如何反驳,埋头处理他肩上的伤口。
黑血还在渗出。
“三哥,我在古籍上看到一套阵法,或许能帮你逼出身上……”
她还未说完,就猛地见到萧洹胸口的皮肤表面有东西在蠕动,她吓得面色青白,嘴上哆嗦着:“这是什么?!虫子吗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