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。
“巡检使大人到!闲杂人等速速退让!”
官差一手高高执着令牌,另一只手紧牵着马绳,马背上坐着一位身着便服的巡检使,她面容冷峻,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和威严,让人不敢直视。
码头上的争吵,也停了下来。
“巡检使?我看是唬人的吧?”
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站在街边,满脸不屑地说道,“咱这临城,早就被朝廷忘到九霄云外去喽,那些个当官的,跑得比兔子还快,哪还会有什么巡检使啊?莫不是看咱这儿穷得叮当响,还想来捞点油水吧?”
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共鸣,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。
“是啊是啊,还嫌咱这个地方不够穷啊?”
“咱这临城,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,他们这些当官的,平日里不见踪影,这会子来了,能有啥好事?”
“唉,朝廷啊,养了一群酒囊饭袋,什么都不会,只会搜刮民脂民膏。”
“这什么巡检史一来,以后我们哪有什么好日子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众人你一言我一语,抱怨、叹息,而巡检使坐在马上,听着那些诛心之语,面色凝重。
“大胆!巡检使大人也是你等敢随便妄议的?”
官差一听,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挥舞了一下,发出‘啪’的一声脆响,“你们这些刁民,莫要不知好歹,巡检使大人此次前来,是为了巡查民情,维护治安,岂容你们在此污蔑诋毁!”
这时,巡检使开口道,“无碍,我知晓大家对朝廷心存误解,然今日确是奉令特来此巡查。大家有何问题,尽可放心直言,届时我定会如实向朝廷禀报,绝不虚言。”
“哼!依我看,这巡查不过是幌子罢了。还解决问题?我瞧着啊,你是想把我们这些有问题的人都给解决掉,好让这临城彻底没人敢吭声吧!”
一个精瘦的男子从人群中挤出,满脸狐疑与愤懑,眼中的不信任似要溢出来。
巡检使微微皱眉,却也不恼,“既然大家如此不信任于我,那我便从你们当中随意挑选一人出来,且说一说这临城现今的弊端。也好让大家知晓朝廷的诚心。”
虽身着便服,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众人听了巡检使的话,心中半信半疑,但见她不似作伪,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。
官差松开缰绳,巡检使轻轻一夹马腹,骑着那匹高头大马沿着街道缓缓前行,来回仔细寻看着街边百姓。
片刻后。
她勒住缰绳,在人群中逡巡一番,最终落定在一人身上,“那就……你来说。”
辛允用手指了指自己,“我?你确定?”
那巡检使正是应以安,她在心里抱怨,真是阴魂不散,走在哪里都能遇到。
应以安嘴角微微上扬,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辛允略作迟疑,而后挺直脊梁,“大人,此地百姓生活着实贫苦不堪。缺衣少食,房屋破败,恳请大人回朝后,将此番景象如实禀报陛下,望陛下能微服私访,来临城巡视一二。若陛下无暇前来,也望能多施利民之策。毕竟,临城的百姓,同样是陛下的子民,不应被如此遗忘、冷落。”
言罢,辛允微微抱拳,向应以安行礼,周围的百姓也纷纷投来期盼的目光。
应以安下马,“陛下身负江山社稷之重任,日理万机,虽不能即刻亲临,但朝廷恩泽定不会遗漏此地。我此番回去,会将临城的艰难处境详尽禀报,陛下亦定会权衡斟酌,给临城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。”
她一手拉着缰绳,一手把辛允扶了起来。
这众人心中燃起了些许希望的火苗,百姓们交头接耳,虽仍有疑虑,但眼中也多了几分期待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