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娴沉默下来。
好一会儿,温长麟才发现她纤薄的身体在发抖。
客厅内陷入寂静。
他更加不耐,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青提子味十分留香,似有若无地飘进鼻孔:“被戳中心事就装可怜,我不吃这套。”
姜娴偏头:“不想留,你就走吧。”
此话一出,温长麟猝然揪着她的衣领逼她看向自己:“从昨天到现在,足足十几个小时,你怎么不问问我当时伤得有多严重?是没空吗?还是说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别人。”
想到这里,他语调怪异地质问:“我大哥?蔺元洲?还是说除了他们之外,还想了其他人?”
姜娴被他的力道扯得不得不踮脚。
她站不稳,只能借着温长麟的力气:“我没有选择。”
温长麟勾唇:“……嗬。”
姜娴眼睛红了。
她这个时候反而不低头,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也没有让它掉下来:“你就是个自私鬼。”
温长麟眯起眼:“凭什么说我?”
“不是吗?”姜娴看向他:“直到现在,你还在揪着我不问你伤势这件事耍脾气。但是温长麟,从来没人问过我。”
她说着,声音渐渐变小,像是成了呢喃:“你是温家的二少爷,你不差我的关心。我不问,是因为没人问过我,所以……我不会。”
余音消失,此刻的安静像长长久久的叹息。
温长麟看见姜娴脸上滑落的泪。
她真正哭起来,是没有那股子故作可怜的劲儿的,无声无息,犹如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。
温长麟感受到胸前的伤口泛起阵阵钝痛。
他抬手,却不知怎样抹去姜娴的泪,手臂悬在半空中,停滞不动了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“对不起。”温长麟抿唇:“你学不会的,以后我教你。”
他慢腾腾伸手,有几分无措地用指腹擦去姜娴的泪。
“我说气话的,你别走。”姜娴盯着地面:“这个家里,真的有人来过。”
温长麟将她拥入怀中,大掌落在她后背上轻轻安抚:“晚上我睡卧室。”
姜娴仰头看了他一眼。
他生硬道:“打地铺。”
“好。”
姜娴侧头靠在温长麟怀中,她听着那咚咚作响的心跳,发现都一样。
不过现在,她需要一个维持现有安宁的安全防线。
温长麟是个容易安抚的莽夫。
如果换成温复淮,太敏锐了,容易出事。
所以姜娴只能退而求其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