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元洲和温复淮还不一样。
对于温复淮她勉强还能猜到这人在想什么,但蔺元洲疑心病更重。
只要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点马脚,这人都会不断地试探。
而且姜娴的骗局玩了三年,一旦崩盘,她自己也不敢想会面对什么。
不过姜娴没表现在脸上:“当然怕啊。”
她很郑重地对温复淮说:“怕他不要我,我去哪里找一个那么像的替代品。”
“………”温复淮沉下脸:“你根本不爱杨庭之。”
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出这个名字。
姜娴却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了,她叹了口气:“别说什么爱不爱这样俗不可耐的话了好吗,我需要一个慰藉并且找到了,这就足够了。”
人活着总得图点什么,姜娴的感情也并非十分纯粹。
换句话说,她那时候过得太苦了,所以格外期望被人拯救。
就算不是杨庭之,也会是别人。
哪怕到最后真的无人拯救,她为了更好活下去,也会在幻想中编织出这样一个人来。
而杨庭之出现得天时地利人和。
所以那时候郑虞栋问姜娴为什么要写人类和怪物的爱情故事时,姜娴醉眼朦胧地真心反问‘你觉得是爱情吗’。
其实她也不确定。
但她就这样囫囵地告诉自己,她爱杨庭之。
如此杨庭之是否爱她就成了一个谜,姜娴才能凭借着遗憾存活。
说复杂的确很复杂,说简单,也的确很简单。
仅此而已。
温复淮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笑意:“原来你才是最薄情的那个人。”
姜娴弯眉笑得像一汪清泉那般纯洁:“薄情点不好吗,这样你才有机会让我喜欢上你。”
她的手缓缓抬起触碰到温复淮的脸。
相碰的一瞬间。
温复淮瞳孔缩了下,他猛然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,而后捡起地上踩烂的玫瑰花的花梗,付了钱离开。
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人流中。
姜娴长长的眼睫终于敢肆无忌惮的颤抖,她缓了好一会儿,把那几枝选出来的单薄的玫瑰花放下,喊来老板娘帮她包了一大束。
在别人店里待了这么长时间,不多买点不太好。
姜娴付了钱对老板娘说:“我出去买点东西,等会儿回来拿。”
老板娘点点头:“您去吧。”
这条街很长,人也多,熙来攘往。
姜娴往前走看见一家卖烧烤的窗口,于是走进店里点了一份。
老板问:“要辣吗?”
姜娴道:“重辣。”
老板哐哐往上撒辣椒粉。
其实姜娴不太能吃辣,但是偏偏温复淮那个混蛋吻技奇差无比,和蔺元洲半斤八两,只会像狗一样蛮横地啃。
她只能想到这种方法来遮掩了。
蔺元洲买完舒芙蕾已经相当不高兴了。
这里既吵且闹,乱七八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,他不能理解那些人有什么好逛的。
好不容易回去拉开车门,姜娴却无影无踪。
蔺元洲把装着舒芙蕾的盒子重重丢到后座上,砰一声甩上车门惊醒了晕晕欲睡的司机。
司机立刻从车上下来。
蔺元洲脸色沉得能滴出黑水来:“让你看着的人呢?”
司机支支吾吾:“姜小姐说去找您了。”
蔺元洲压着眉眼中的戾气:“所以……”
他顿了顿,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着司机:“你就放她下去了?”
司机:“……昂。”
“………”
远处马路上尽是汽车行驶和鸣笛的声音,这边儿却相当寂静,司机搓了搓手心的汗,眨了眨清澈的眼睛:“要不我去找找姜小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