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丫。”
孙大丫闻声抬起了头:“婶。”
她只叫了一声,随即又低下了头,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,满脸的羞愧与歉意,小声地说了一句:“对不起。”
林菀宁将她扶了起来,凝眸望着她的眼睛:“为啥要和我道歉?”
她明知故问。
孙大丫抬眼望着林菀宁:“我妈昨天那么对你……”
她抽了抽鼻子,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掉了下来。
林菀宁却笑了:“说起来,我还要谢谢你,要不是最后你拉住了你妈,估摸着我今天还出不了门呢。”
“婶,你不怪我?”
林菀宁摸了摸孙大丫的头:“我当然不会怪你,你妈犯错和你又没有关系。”
孙大丫眨巴眨巴眼:“那婶你还愿意带我挣钱么?”
林菀宁:“那还要看你肯不肯学了。”
孙大丫连连点头:“嗯!只要能挣钱,能让妹妹们吃饱饭,我一定跟婶好好学。”
王芳犯混害了孙大丫一生。
林菀宁不是圣母,没有泛滥的爱心。
她只是在孙大丫的身上看见了前世自己的影子罢了。
她们都是被命运操纵的人,如果上辈子有人能拉她一把,或许她也就不会白白蹉跎了自己的一生。
天还没亮,二人摸着黑上了山。
孙大丫到守备区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,在家里爷、奶和母亲都不待见,她每天天不亮就要上山挖野菜,对大兴山格外的熟悉。
年纪不大,但干起活来却不含糊。
林菀宁也细心,每每见到药草,都会停下来细心讲解,将药材的形态,药效,一一告诉孙大丫。
如此一来,却所见了找药材的速度。
天色大亮,林菀宁带着孙大丫只挖了一筐的药材。
公社收购站收新鲜的药材是一个价,收购处理好的药材又是另外一个价钱。
大兴山地处偏远,医生极是稀缺,在守备区没有驻扎之前,这里只有一个年迈的赤脚医生,十里八村有个头疼脑热也只能找他给瞧病。
所以很少有人懂药,更不会处理药材。
林菀宁用了自己一辈子钻研医书,对于中医药理十分了解,采药、制药更是不在话下。
什么药草应该晾晒,什么药材应该炒制,她样样门清。
将这些药材制好价格能比上一次卖给收购站会更高。
林菀宁见时间差不多了,便和孙大丫一起下了山。
刚一进大院,林菀宁就瞧见了王芳掐着腰,顶着昨天被打肿的脸站在大门口。
王芳瞧着闺女和林菀宁一前一后走进了家属院,脸上满是愤气,她一把拧住了孙大丫的耳朵:“我说怎么一早上不见人,原来是和她混到一块儿去了,我说你昨儿咋拦着我呢,死丫头,三天不打,你皮子紧了是吧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