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氏祖宅的宏伟壮丽,丝毫不亚于她去过的沈家。
孔兆川握着她的手踏进去时,军人和佣人们排列整齐,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:“大小姐。”
谢音望过去时,在那些人眼中能看到和孔兆川一样的情绪。
她被一步步带入孔家祠堂。
祠堂里香火绵长,烛光摇曳。
正中央墙壁上刻着和木化石口哨一模一样的图腾,下方端放着很多灵牌,灵牌上刻着很多很多的名字。
她看到了今天那个医生口里说过的云廷。
孔云廷。
其实她知道这个名字,读书时历史书上记载过。
孔云廷死于多年前的边境战役。
沈荡也说过,孔兆川只有一个儿子,是为救陈鹤礼而死。
谢音站在灵牌前,注视着那一个个名字。
孔兆川给她取来了三炷香:“为他们上炷香吧。”
“…好。”
谢音恭敬的上完香后,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。
那夜,孔兆川在祠堂里跟她讲述了她的亲生父母,叔叔伯伯们。
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,孔兆川的声音带着岁月浸过的厚重感。
谢音低头沉默的听着。
她的本名叫孔今越,是孔云廷去往平州边境前给她取的名字。
生她的母亲,叫傅婉。
孔兆川说他们很恩爱,但傅婉即将临盆时,平州边境战役爆发,孔云廷上了战场,为国捐躯,护住了陈鹤礼的命,也保住了平州至今二十几年的和平。
当时没人敢把这个消息告诉傅婉。
直至她顺利生产结束,都瞒着她。
傅婉被害死时,都不知道丈夫孔云廷已经死了。
孔兆川说了很多很多的事,说到最后,含着泪看向她:“…对不起越越,是爷爷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妈妈。”
“让你那么小就流落在外。”
谢音听着她的道歉,看着灵牌上那些名字,眼泪慢慢滚落下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缓缓说道:“可是爷爷,这么多年,付出全部心血,养我长大的人……是我母亲谢玲。”
孔兆川握着她的手,看着她慢慢说:“爷爷知道。”
“是爷爷和孔家对不住你,以后都会百倍千倍的弥补你。”
谢音看着他眼里的泪和愧疚,闻着香火的味道。
许久许久后,轻轻点了下头。
孔兆川见她点头,擦了擦她脸上的泪:“越越,这些年受苦了。”
接下来几日,她和孔兆川都住在这处祖宅里。
孔兆川命人将谢玲的灵位引了回来,放在了孔家的祠堂里,以此感恩她二十二年对孔家后代的照拂。
佣人们忙着操办她认祖的仪式。
一周后的清晨五点,佣人送来了一件米白色束腰长裙,以及配套的首饰。
她们要上手给她化妆时,谢音礼貌的拒绝:“谢谢,我自己来,你们出去吧。”
“好,那有事,您直接叫我们。”
“嗯。”
她换好衣服,化完妆出门后,已经陆陆续续有宾客进来了。
本来孔兆川的身份,是不必在门口迎宾客的。
但考虑到谢音根本不认识人,怕她局促,就陪着她在正厅门口接客。
那天除了陈鹤礼,其余十八个州的州长夫妇全都来了,包括各州能叫上名的名门望族。
还都带着儿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