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秉洲闻言,握紧她的手:“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。”
“是吗?”谢音将手从他手里一点点挣脱开来:“你为了权力迎娶江依月,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。”
“衿衿遇害时,我给你打电话求助,你说你在忙,是沈荡救了我们。”
沈秉洲叹了一口气:“当时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,而且我安排何铮去了。”
谢音的声音充满失望:“你永远都有理由,我在你这里,永远都排不到第一位。”
“你说沈荡不是好人,可至少目前为止,他没有伤害过我。”
“反倒是你,口口声声说爱我,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。”
沈秉洲默然许久后,轻声说:“那你希望我怎么做?”
“每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你转,随时回应你的感情,为你提供全方位的情绪价值?”
“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
“小音,我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,不可能你一句话,就不管不顾的抛下一切来到你身边。”
“我不仅要工作,还要随时应对潜在的危机。”
“我的人生,不是为感情而活。”
“我有理想,有事业,感情只是我人生中的调味剂,如果有人能跟我同频共振当然好,如果没有,也无所谓。”
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谢音泪眼朦胧的看着他:“…我不明白。”
“…我不明白,为什么我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,抛下所有的事情去陪你,而你却不能?”
“我不明白,你爱我,却能让我一次次受委屈?”
沈秉洲朝她走近一步,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:“小音,你二十二岁了,该长大了。”
“爱不是生活的全部,你得先做你自己。”
“总有些事,远比爱更重要。”
谢音不明白,有什么事能比爱还要重要呢。
但她还是擦掉了眼泪,点了点头:“我以后…不会烦你了。”
“沈秉洲,其实爱你这四年,真的…挺累的。”
“我和别人不太一样,自小被亲生父母弃养,后来被养母养育长大,自小也没有父亲。”
“小时候母亲很忙,每天起早贪黑挣钱供我读书,我知道她辛苦,每天做完作业,就在家里的客厅里等她回家。”
“因为我要是睡着了,第二天她起的早,我又见不到她了。”
“后来我很争气,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,背井离乡来到京州读书,遇到了你。”
“然后从每晚等我母亲,变成了每晚等你回家。”
“沈秉洲,我有时候…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,总是期待着别人…能多爱我一点。”
“可大家好像都很忙,只有我…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幼稚,希望你能多陪陪我,多爱我一点。”
沈秉洲听到她的话,心里涌出丝丝麻麻的痛感,有心疼,亦有愧疚。
他想抬手替她擦掉眼泪,但刚抬手,就看到她后退了一大步。
谢音站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,声音哽咽:“沈秉洲,其实…我很矛盾。”
“每次都下定决心要离开你,可总是离开到一半,就被你哄回来了。”
“不是你哄人的能力有多好,是我…太爱你了。”
“我想象不了,没有你的日子,我该怎么过下去。”
“好像离开你,连我最爱的画画……也不能再让我开心了。”
她的眼睛里蓄满晶亮的泪,缓解了几秒心脏的难受,才继续说:“……可你刚才的话,让我突然意识到,与其一直期待别人来爱我,不如我自己学会爱自己。”
“毕竟,我不会让自己失望。”
她说完,上前一步,踮起脚尖轻轻抱了抱他:“…我走了。”
沈秉洲怔在原地,双手垂在身侧,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