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依月:“你……”
沈荡手上松了点力道,江依月以为他要放开自己时,耳边却传来一声枪响。
子弹穿透桌面,她的耳朵被震得发疼。
沈荡放开手,枪口对准她脑袋,声音带着明显的威胁:“再动谢音一次,我弄死你。”
他说完后,视线轻飘飘落在后面那些人身上:“不想死,嘴给我管好。”
那些人回过神来,连忙慌乱的点头。
那日,是周平来接的他们。
将宋衿送去医院后,谢音还将断裂的手指一并递给了医生。
那是一家高级私人医院,沈荡给她联系了最好的医生。
可即使如此,那几名医生在做手术前,依旧让她做好心理准备。
宋衿全身多处骨折,手指又断了三根,即使手术成功,她以后也很难跳舞了,身体各方面功能也比正常人差的多。
谢音听到医生的话,心里越发崩溃,但只能强撑着坐在手术门外等。
那一晚,她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外哭了一夜。
她不敢想,永远不能跳舞,对宋衿而言,是多么大的打击。
而罪魁祸首,居然不用受任何的惩罚。
悲伤和愤怒席卷着她。
不知道哭了多久,天边慢慢升起光亮时,那场手术依然没有结束。
沈荡来到医院时,就看到她蹲在地上,抱着双膝,眼睛比昨天还要红。
他已经不记得,谢音在他面前哭过多少次了。
她似乎很喜欢哭,喜欢用眼泪来表示悲伤。
沈荡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:“你也不怕哭瞎。”
谢音扭头避开他的目光。
沈荡却伸手捏着她脸颊,温声命令:“张嘴。”
谢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,没动。
沈荡手上用了点力气,迫使她张开嘴巴,给她塞了一颗果糖:“含着。”
“周叔让我带给你,怕你哭成低血糖,晕倒在医院。”
谢音吃下那颗糖。
糖很甜,甜味在口腔散开,但她看着手术室的门,心里愈发难过起来:“衿衿…以后该怎么办。”
沈荡:“人只要活着,就有出路。”
谢音擦了擦脸上的泪。
话虽如此,但舞蹈是宋衿一生的梦想。
旁的人或许能浑浑噩噩的活下去,但她了解宋衿。
宋衿是没办法那样活下去的。
沈荡看着她擦泪的动作,良久后说:“谢音,你一直仰视着沈秉洲,期待他闲暇时的那一点点爱,但他在你最需要的时候,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。”
“你打算一辈子仰视着他活下去吗?让他主宰你的喜怒哀乐,决定你的一切?”
“而你就依附在他身边,做个让他称心如意的花瓶?”
“人能傻一时,不能傻一辈子。”
谢音听到他的话,判断不出他说这些话背后的意图,沉默的看着他。
沈荡笑了笑,话语却带着锐利:“谢音,与其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,不如把他踩在脚底,让他不得不仰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