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焉知说道:“只是娇奴手脚粗笨,伺候夫人沐浴更衣,能不能劳烦金盏姐姐和玉盘姐姐?”
纪青焰替金盏和玉盘应下了:“好,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,再来伺候我。”
入夜,纪青焰沐浴更衣后,陆焉知低垂着头,走进纪青焰的寝殿。
大婚当日的红色早已尽数撤去,纪青焰将寝殿布置得舒适又雅致。
陆焉知余光看到几眼,觉得纪青焰寝殿的风格与她为他挑的那几样东西如出一辙,看来这就是纪青焰的喜好了。
纪青焰看到陆焉知不敢乱看的模样,笑道:“不是说你们在青楼里,从小就学怎么伺候人吗?”
“你都学过什么?”
陆焉知沉默了,他怎么知道青楼里都学过什么?
他瞎说道:“青楼里不同的姐妹学的东西不一样,娇奴并不曾学过伺候人的本领,只学过琴棋书画。”
纪青焰恍然大悟。
原来青楼还会为不同的姑娘安排不同的路线。
娇奴走得是高岭之花路线!
纪青焰点头,这条路线确实适合娇奴的气质。
纪青焰看出娇奴有些紧张,笑着安慰她:“不要紧,你慢慢学就是了。”
“你白天就做得很好。”
程景山和柳莺儿当着她的面卿卿我我,娇奴立刻为她找回了场子。
娇奴对她的温柔小意,秒杀一百个柳莺儿。
“在我房里值夜没什么事,半夜我若是起夜或者口渴,都不用你起来伺候。”
纪青焰的茶壶就放在床边,夜里渴了自己一伸手就能倒水喝。她觉得完全没必要把侍女折腾起来伺候她。
“你只记得一件事,若是我做了噩梦,在梦里又哭又闹把你吵醒了,你就将我唤醒。”
这是纪青焰一直让侍女值夜的原因。
陆焉知愣住:“夫人经常梦魇吗?”
纪青焰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夜里会做噩梦的那种人。
纪青焰笑道:“有时会。”
她伸手指了指床边的小榻:“你就睡在这里。”
金盏和玉盘值夜都睡在这张小榻上,和纪青焰的床离得不远,差不多是一张大学宿舍单人床的大小。
纪青焰看金盏和玉盘睡得很好,可是换成娇奴,就不一样了。
娇奴长得太高了,一双长腿在小榻上伸展不开,只能蜷缩起来。
纪青焰看着娇奴蜷缩的姿势就觉得难受。
她伸手轻拍自己的床侧:“上来睡吧。”
陆焉知浑身僵住,看着笑意盈盈让他上床睡觉的纪青焰,一张脸瞬间红透,张口结舌:“不……不了……”
纪青焰起身,伸手把陆焉知拉上床。
“我睡里头,你睡外头。”
“半夜我若是口渴,便叫你给我倒水喝。”
陆焉知僵得像一只木偶,任由纪青焰摆弄他的胳膊和腿,按着他躺在床上。
纪青焰的发丝垂下来,从他的脸侧和脖颈滑过,让他浑身发痒。
她的床帐里、她的寝衣上,全都沾满了一种清淡的香味,陆焉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这种香味包裹其中。
纪青焰半撑着身子,越过陆焉知的身体,呼的一声,吹灭了床头的灯。
寝殿里骤然陷入黑暗,纪青焰躺回去的时候看不清楚,双手直接按在陆焉知的胸膛上。
“诶呀。”她连忙松手,身子软软地跌在陆焉知旁边。
两人身上的寝衣摩擦在一起,柔软的布料发出窸窣的声响。
纪青焰的头发擦过陆焉知的耳朵,他的耳朵烫极了,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自己的血液冲刷流动的声音。
“睡吧。”纪青焰翻了一个身,又香又软的身子离陆焉知远了一点。
陆焉知一直僵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
过了很久,听到纪青焰的呼吸变得平稳舒缓,他满是煎熬地长叹一声,轻轻将自己挪到床边,离纪青焰最远的距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