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妈妈思想比较传统,谈恋爱归谈恋爱,但是同居住在一起,她会骂我的。”
半晌,电话那头只有衣料摩擦声,靳宪廷穿好衣服,回复了一个字,“好。”
他在意她的感受,也尊重她家里人的看法。
“阮阮,这小区的环境好是好。”谢欢仰头环顾附近的高楼大厦,“但你到底租的哪一栋单元楼啊?”
阮虞抬手一指前面,“26栋,三单元。”
电梯数字从高层有节奏的往上跳,阮虞为谢欢分担了几包菜,重的肉类和调料,提在阮哲手上。
屋子里面黑漆漆的,敞露的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松江大桥,此岸彼岸,连绵成一片炫目的霓虹。
阮虞开灯,空气里还残留着靳宪廷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橙雪松香,他显然离开没多久。
原地放下手里的东西,阮哲迫不及待参观了每一间屋子,“妈,这里还有健身室,我不想住校了,想搬过来跟姐住。”
谢欢四处看了看整间精装修的大平层,地板,卫生间收拾得纤尘不染,不免疑惑,“阮阮,你一个月到底花多少钱租下了这里?”
“这房子是舒喜哥哥帮忙找的,他朋友出国,空着也是空着,低价租给我了。”阮虞胡诌,在厨房吧台把购物袋里的东西,一一整理出来。
挽起袖子,谢欢也来帮忙,“也对,舒文科经营酒吧,路子比较野,但是你一个女孩子住,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,不要贪小便宜,更别太爱慕虚荣,你年纪小,才二十岁出头,对社会上的男人必须要留个心眼。”
“姐,你卧室还有大浴缸啊!”
阮虞急冲冲跑进屋,“谁让你进我卧室了?你到底有没有边界感。”
阮哲视线扫过梳洗台,她侧过身体挡住,靳宪廷的剃须刀还摆在洗手台上,阮虞推了弟弟一把,“出去,这是女生的房间。”
“我进来的时候,门又没锁。”
他走到客厅,自在摊在沙发上打开电视,全然小孩的心性,一点不客气,不把自己当外人儿。
“帮妈去择菜。”
阮虞夺过遥控器,扽他一脚,阮哲不情不愿的起身。
谢欢手艺是在家里做全职主妇,锻炼出来的,还炖了最拿手,阮虞最熟悉的松茸鸡汤。
“阮阮,你在这里是一点不煮东西吃,调料都没了,小哲下去买。”
“我不去,这附近我不熟,让姐去。”阮哲主动去摆放碗筷,他是偷懒,最近临春化雪,晚上室外温度更冷了。
阮虞没辙了,穿鞋子下楼,从附近生鲜超市提着塑料袋返回时,从路灯倒影下,察觉有个人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子,一路尾随着她。
心里不免有些紧张,刚拐过街口,一道高大黑影,从身后迅速晃出,力道几乎是压制性,一把从背后抱住她。
阮虞惊慌失措,尖叫一声,挥舞地手臂劈头盖脸往那人身上砸。
但男人力量是碾压性的,身体抵上她,牢牢将她桎梏在阴暗无人的楼道墙根,“别喊,是我。”
熟悉低沉的磁性嗓音,掺着几分诙谐笑意,阮虞喘着大气仰头,熏黄的路灯晃过她,也晃过靳宪廷那张脸。
她腮帮子涨得通红,气鼓鼓的,“大晚上的,你吓死我了!我以为是酒鬼劫色。”
“我劫色。”男人抬手拉下她御寒的毛线帽,盖住阮虞的眼睛,只留下她小巧挺翘的鼻和色泽红润的唇。
视觉被掠夺,听觉和触觉就变得异常敏感,阮虞感受男人温热的鼻息,挨在她面颊。
靳宪廷吻她的鼻尖,花瓣唇,耳垂,没有规律和顺序,不知道下一秒,吻会落在哪里。
阮虞比平时更敏感,痒得背脊发麻,往他怀里蜷缩。
“你讲一句甜言蜜语给我听。”男人醇厚的嗓音,已经有几分欲念了。
她晃头,长发晃得凌乱。
“是不想说,还是我不想亲。”
阮虞都不想,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主街道,她臊得慌,也挣扎得厉害,发出的哼唧声惹得靳宪廷腹火在烧。
撩开她的帽子,一双狐狸眼委屈又水灵,他眼尾浮动着笑意,“不想我在这里亲,你为什么伸舌头。”
阮虞被揭穿,垂着眼睛,看也不看他,“我要送佐料上楼了。”
再逗下去,她恐怕要找个地缝钻走,靳宪廷整理好她的衣帽,“我在这附近,结束了给我打电话。”
…
到单元门时,阮哲笔直的站在她前面,阴森森开口,“我看到了。”
她翻个白眼,绕开他去坐电梯。
阮哲声音放大了些,“我说我看到了。”
觉得他神叨叨,也不知在故弄什么玄虚,阮虞仍旧不打算搭理。
控制不住表达欲,阮哲手舞足蹈,“我刚才已经看到了,你跟一个男人,在其他楼里接吻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。”阮虞理直气壮瞥他。
料到她可能会耍赖,阮哲掏出手机,给她展示拍下的照片,很会找角度,也是确有其事,照片里男人俯下身,阮虞半张脸在他肩膀后面,很暧昧,吻得很深情。
她伸手去抢,阮哲更快一步,手机揣进兜里。
“你拍这个有什么用?”
阮哲耸肩,“给妈看啊,她肯定有很多话要问你。”
“你给她看也没事,我难道不能正常谈个恋爱。”照片没拍到靳宪廷的脸,阮虞稍稍松口气。
阮哲陪她走进电梯,“是正常的吗?你房间里面有男人的剃须刀,牙刷,衣柜里还有男款的领带,衬衣,你分明就是跟他同居了!”
“谈恋爱,妈不会说什么,但同居可不好说了,之前二表妹刚成年就搬出去跟黄毛同居,闹出怀孕扯皮多大的糗事,妈在家里气得多狠,你知道她态度。”
站在屋门口,阮虞迟迟不开门,思忖一阵,问他,“你什么条件能让你跟妈,绝口不提这件事。”
阮哲唇角一勾,他眼睛长得像阮风涛,有点狭长的单眼皮,有男生的硬朗骨相,除此之外,其余五官跟阮虞差不了多少,“这个嘛,确实是可以商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