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晨,雪还没停,舒喜站在她书桌前,“小虞,我手套破了,借你这双新的。”
阮虞嗯了声,没怎么睡好,手机里播放着夏也独奏的小提琴曲《mystery of love》,对待夏也的情绪没之前高亢了,却还是心悸得一阵一阵发紧。
一边往手上戴,舒喜一边仔细看棕麂皮面上质感不俗的金标,“阮虞你发横财了?敢买上万块的真货。”
她回神,伸手想拿,“这双不行…”
舒喜没让她抓住,藏到背后,“给夏也准备的礼物?但这款式也不适合他啊。”
“是有人落下的,我收起来好还。”阮虞抢到手,放进了抽屉。
“万把块的东西,一掉刚好掉一双,你偏偏还能找到失主。”段冉冉扶着楼梯下床,“演什么假清高?男人送的就直说呗,躲躲藏藏干嘛呢。”
段冉冉有个势利眼的妈,耳濡目染,她做了恋爱狂,倘若男方有点家世背景更不会拒绝,阮虞却没那么好追,除了偶尔去学校大礼堂听音乐会,追求者平时连影儿都摸不到。
林希锐私下带她去会所喝酒吃饭,会跟圈子里其他子弟调侃,说他们系的阮虞是颗人人都吃不到涩葡萄。
多听几次,段冉冉心里更恼火,有怀疑也有嫉妒。
“我们就不乐意告诉你,你管的着吗?”
不想搭理她几次三番的没事找事,舒喜拉上阮虞去食堂吃早餐。
…
春早会摆的是七点的晚宴,有引资的性质,邀请名单里面除了优秀校友,还有一些“沾亲带故”的政界,商界人士。
a大作为北河省名列前茅的老牌大学,体育馆翻新,扩建实验楼…多半靠得都是这些有头有脸人物的捐赠。
阮虞主持完开场,绷直背靠墙站着。
她没座位,只能握着话筒,随时听候待命。
林希锐到中场快上台前,才露面,递给她一张新的提词卡,“有几个重要嘉宾堵车刚到,一会儿要着重介绍两句。”
阮虞速记着卡片上的内容,对于他的迟到,已经司空见惯,“你又去后台喝酒了。”
“没喝多少。”林希锐整理着凌乱的衣襟,内侧好几个鲜明口红印。
再加上他气息不稳,额头上有汗,明显激烈运动过。
酒气还纠缠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,阮虞皱眉,“你该不会酗酒之后,跟段冉冉在后台…”
林希锐清了清嗓,眼神玩味,“你感兴趣?”
“我只是提醒你,酒最伤嗓子。”阮虞很冷淡,“老规矩,我报幕,你多说几句词儿。”
林希锐在她眼里,是个私生活很没品的麻烦同事。
唯一的欣慰,是两人搭档过太多次,不需要过多磨合,默契程度不会出现任何冷场。
中途确实出现了小插曲。
林希锐在介绍迟来的重量级嘉宾时,引起了台下不小的骚动,坐第一排的校长分外热络的起身,千呼万唤那几人上台讲两句。
阮虞目光好奇往台下一扫,这是无法形容的巧合,挨近主桌的靳宪廷俊挺英气,穿了件半高领毛衣,压住一半折角分明的喉结,精良挺括的西装上别着红色的出席证。
气质少了几分强势深沉,很是斯文端方。
也是唯一不受影响的,名誉校长特地走过去鼓动他,他三言两语,态度平和的婉拒了,坐在位置上八方不动。
甚至不疾不徐与她对视了一瞬,他目光如炬,熟悉的压人劲儿,恍然又移开。
仿若一场幻觉,阮虞鬼迷心窍漏了几句台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