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寂无所谓耸耸肩,还很是大方地说:“没事,我不介意。”
江疏月:“……”
她实在无话可说,站起身。
两人同时问:“去哪儿?”
“卫生间,一起吗?”
“……”
江疏月离开包间,只剩下两个男人的空间气氛瞬间低压下来,面无表情的脸上,透着不近人情的冷漠。
商寂语气不善:“所以回国是为了南欣。”
“不可以?”
江肃这下直视他的眼睛,漆黑的瞳孔看不清神情,似一潭死水,毫无波澜。
商寂亦不怵,游刃有余地把玩着茶杯,声调散漫:“倒是可以,我会提前让她注意避让。”
江肃冷笑一声:“你说什么她就听?”
顿了几秒,他淡漠至极:“以为你是谁?”
商寂眼皮轻撩:“她当然不会听我的,她是独立的个体,有自己的思想,知道什么人值得她珍惜,几年前分开我跟你说过,南欣可以为所谓真爱赴汤蹈火,也可以及时抽身,并不是一定撞南墙不回头。”
商寂遇见南欣时还是小学,作为唯一一个破格录取的外地人,她的成绩很拿得出手,几次与他不相上下。
可也只有成绩,实际上很多人瞧不起她,私底下叫她乡巴妹,穷鬼。
那天,商寂亲眼目睹她将说坏话的人按在教室书桌上,眼神狠厉地说,下次就不一定是这里,光脚不怕穿鞋的,我只有一个人,谁都不怕。
本打算袖手旁观的他还是帮她关上教室门,随即离开。
当时他便想到一句诗:你像坚塔一样屹立着,任凭风怎样吹,塔顶都永不动摇。
诗人但丁的诗句,很契合她。
大概那天被她看到,南欣主动找他交朋友,她也是个讲义气的人,每一份恩情记在心里,用行动来证明。
所以这么多年,只有南欣是他身边唯一的女性朋友。
离开包间,江疏月按照指示牌找到卫生间的位置,有一条长长的走道,壁灯上是昏黄色灯光,人影拉长。
她走到尽头,右转之后便是一段小路,走上去就是卫生间。
江疏月绕了好一通,心里吐槽什么设计,脑回路怪怪的。
上完厕所出来,她走出女卫生间,在小路看到一对男女,男人中等身高,穿着西服显得臃肿,那只肥手握在女人的腰上,女人低着头看不清脸,似乎意识并不清醒。
江疏月皱起眉头,在犹豫要不要帮个忙,或许女人并不是主动让他扶的。
正思考着,她略过两人的身体,女人倏地抬起头,双眸紧闭,显然是喝多了,动作还有些挣扎。
江疏月一下子认清女人是谁,南欣姐怎么喝得这么醉,身边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是好人,她必须出手帮忙。
她疾步追上往前走的两人,拦住男人的步伐,趁其不备用力拉住南欣的手臂,将她往她这边拉。
南欣靠在她身上,一个成年女性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,她有些吃不消,依旧强撑着。
一套动作下来,江疏月又对着中年男人,脸色神肃,厉声道:“你想干什么?”
之后又低头轻声问南欣:“南欣姐,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
南欣自然回答不了,闭着眼睛像是睡着过去。
中年男人横眉竖眼,怀里的美人儿不分青红皂白被抢走,他自然生气,语气不善:“我劝你少多管闲事,否则……”
话到嘴边,他的眼神从她身上略过,转换话术,色眯眯道:“再多一个,哥也能解决。”
江疏月胃里翻江倒海,恶心至极,指尖在颤抖:“滚,垃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