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笔的时候停了一下，补了一句“不要害怕，去做自己。”
字写得秀挺好看。
女生接过本子，笑意激动又灿烂，转身和同伴离开，还在说“好漂亮好温柔”。
沈徽林拿了放在座位里的包，起身也要往外走，一抬头就看到了项明峥。
会场人影错杂，大多都戴着口罩，沈徽林却总能一眼认出项明峥。他正倾身和身边的人说话。
目光相撞的时候，两人不约而同的停顿。
项明峥示意助理先去车里等。
沈徽林走到了后排，意外让她没了往常的从容，语调有些缓慢，“来了······怎么也不说一声。”
项明峥抬眸看她，“出差路过。”
他按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，又说：“等会儿要走。”
沈徽林点头，有些无所适从似的，“吃没吃饭呀，隔壁有餐食，吃一点儿再走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项明峥站了起来，说：“我不吃冷餐。附近有没有餐厅，你尽个地主之谊。”
沈徽林说：“你也太挑了。”
她带着他从产业园出来，沿着宽阔的马路找餐馆。四周人烟都稀少，更别说是有什么餐厅了。
走了好几分钟，沈徽林侧身询问：“你什么时候走？”
项明峥说：“半个小时之后。”
沈徽林抬手挡了一下晒人的太阳，“要不你回市区吃的，这里没有。”
项明峥低眸，伸出手盖到她的头顶，替她遮阳。另一只手随意一指，说前面有一家。
沈徽林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，看到招牌上写着的“面馆”。
招牌很小，店面更小。可能味道也不好，走进去之后沈徽林发现里面没什么人。
她喊了好几句“有人吗”，一个打着哈欠的店长才慢慢悠悠从后厨走了出来，问他们吃什么。
不足十平米的空间有些过分狭窄了，摆了三张桌子，也显得格外拥挤。淡棕色桌面上凝结着油渍，沈徽林低头看简陋的塑封餐单。
将餐单沿着桌面推给项明峥，让他点。
项明峥随便指了一个，店长说这个菜做不了，让他重新点。
项明峥指尖移动，又点了一个。
“啊，”店长说：“这个也做不了。”
连续几次听到“做不了”，项明峥矜漠的表情变了变，嘴角带了几分薄笑说：“那你说说，什么能做？”
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，一半都洒在他的肩膀上，他背光坐在狭隘的空间里，一身深色笔挺的西装与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在沈徽林眼中，这个人总是满身矜贵淡漠，高高在上，几乎无所不能。沈徽林看着他无可奈何的样子，突然就笑了。
店长也陪着笑，“只有面能做，您们二位看看，要不要去别的地方吃？”
项明峥说：“那就面。”
那顿饭吃得实在糟糕，调料太重，沈徽林口味很淡，只尝了一点儿就没再动筷。
项明峥吃得比她多一点儿，但也适应不了，大多数时间都在喝水。
沈徽林不玩儿手机，坐在一旁安静等他。发现这人不管吃什么，都表现得从容不迫、没什么食欲，在闷热得环境和热腾腾得浓汤下，他鬓角出了细汗。
她几次想说，吃不了就算了，何必执着这一顿饭。
她看他的时间有些长，项明峥察觉到了
，抬眸说：“你去结账。”
“好，”沈徽林看了一眼时间说：“你还要吃呀，小心赶不上飞机。”
坐了一会儿，项明峥又提醒她，“去结账。”像是怕她逃单跑路。
沈徽林陪着他走到路边，乘车离开之后项明峥想起什么，突然问：“猫你要不要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