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不赞同。”李朝止看都不看他,朝上面的太子殿下作揖,才说,“女郎呈上的奏折众位也看了,臣敢说在场众人,没有一人能够列出如此完美,且兼顾实用性的运河工程。
既然女郎深思熟虑,尚书令又怎知她不能做到呢?”
另一个老臣轻轻开口:“李大人又如何敢保证她能做到?
此乃一方面,另一方面,开凿运河需要统筹各方人力物力,交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女郎手中,实在并无先例,天下百姓还以为我霁朝官员无人,需要一个女郎出力。”
这话落下,不少朝臣也开口附和。
“请殿下收回成命,李家女郎的功绩可以授予诰命爵位,但是女子入朝为官,实在是史无前例啊!”
“请殿下收回成命,自古以来,男女各司其职,不能乱了伦常!”
……
李扶音忽然抬起头,她直视最上首的季允宸,沉声开口:“臣谨遵殿下圣旨。”
又转身看向前方的任耀玄,微微作揖:“臣想问诸位大人一句。
在场众人,谁能够掌握火药的威力,最大程度避免伤亡?
运河贯通至都城长安,纵连南北山河、横接东西州郡,历经九州,连通五大水系,其道路复杂多变,除了臣,谁能够在最短时间内,花费最少费用,最大效果成就这项工程?”
任耀玄脸色没有发生变化,他微微侧过身子,温和地看着眼前的女郎,像是在看一个贪功冒进的小辈。
“女郎说得在理,可是你若全力配合,加上殿下派遣一个尽职尽责、经验丰富的官员,效果明显会更好。”
李扶音莞尔:“大人说的是,可是臣费劲心思做出来的东西,凭什么让给其他人?”
“就凭你是一个女郎。”任耀玄神色冷下来,“你一无为官经验,学的只有掌家事宜,殊不知在朝为官需要的东西,不是内宅能学到的。
二嘛,虽然本朝民风开放,但是运河开凿需要的是劳壮力,你一介女子,且不说男女有别,他们一介儿郎,怎会甘心听从一个女子的吩咐?
女郎听老夫的,你若是想要当官,老夫舍下面子,去昭阳长公主的女学给你求个名额。”
“可是臣听了大人的话,一字一句皆是反驳我的女子身份,至于我的计划却没有质疑,这难道就不是一种认同吗?”
说完,李扶音懒得和这些人废话,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奏折,交到姚忠正手里,说:“臣知道众位大人的怀疑,运河计划摆在眼前,臣无意多说什么。
只是为了让众位大人配合此后的工作,不如尔等先看了这个奏折,我们再议后续。”
散朝之后,李朝行刚想带着李扶音离开,就看到定王殿下走过来。
“阿……李大人,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,尽管派人来定王府跟我说。”
“多谢定王殿下。”李扶音觉得两人的氛围实在奇怪,就像是分手了的前任见面,显得她有些无情,戳了戳阿爹的手臂,带着歉意道,“臣需要跟阿爹回去,这就先告辞了。”
季允泽恋恋不舍,只能点头:“好。”
李家几人缓步离开,等出到宫门,李朝行舒了一口气,刚才朝堂的气氛太紧绷了,还好阿拙拿出的东西闭上了他们的嘴巴。
李朝止的表情也露出轻松,很快又蹙眉:“阿拙,你跟定王殿下认识吗?”
李扶音脸色如常,轻轻摇头:“不认识。”
“那就奇了怪了,定王殿下怎么如此好的性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