旋即，他又神色一暗。
“我只是在想……该怎样对王炎解释。”
参与刺杀吴若蛟，屠杀吴家族人的陆小凡已经陷入了一种微妙的魔怔。
这就像是一种破窗效应：当杀人变成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，作为一名凡界巅峰的领域强者，杀戮在很多情况下都会成为达成目的最简单、最快捷、也是最高效的手段。
“我相信，我们正走在『正确』的道路上。”陆小凡咬了咬嘴唇。
他在心中下定了决心：为了王炎，为了大炎的诞生…必须请雷霆赴死了！”
“但王炎有时候会死脑筋，在他的世界中，家族是家族，你是你。”
“只要雷霆本人不坏，他就无法心安理得的处理掉雷家，登上这个国家的顶点。”
温道缘很满意陆小凡的改变，这让他对大炎计划更加自信。
“不，黄衣。钻牛角尖的是你。”
温道缘催眠般的叫出了陆小凡的代号，低声蛊惑道：
“第一，杀人的是青狐与黄衣。这二人与王家有关系吗？”
“就算我们日后被清算，牺牲我们两个，幸福王炎统领的大炎万千黎民……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。”
“我们的未来，绝不能被雷家夺走。”
温道缘挑了挑眉，有些轻佻笑道：
“再说了，我又不是你。我可不会傻乎乎的认罪。要是大炎国想要清算我，就让王炎亲自来抓我吧～！”
“放心，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～大炎流窜的魔道有我一个就够啦。”
看着已经开始动摇的陆小凡，温道缘笑了。
骗人很容易。
但一个拙劣的谎言也很容易被拆穿。真正高明的骗局是诱导别人自我欺骗，让受害者主动去为了他所相信的一切圆谎。
温道缘继续加码道：
“小凡，天魁城外面就是黑将小队。平息了我的故乡的黑将小队。你以为雷霆是真心肃清雷家吗？这几天，楚寻已经把被处刑者的身份调查了个七七八八。”
陆小凡感觉喉咙有些干涩，他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“这些天被处死的人中，你见过几位养魂境修士？被斩首的九成是修为低微、没有靠山的旁支。一成是雷渡的拥护者，雷霆的政敌。”
温道缘再次为陆小凡斟满了一杯热茶。
“真正的大夏权力网络盘根错节。”
“雷帝的直系血亲，雷霆不敢动。那些雷家的领域强者，更是拥有绝对的豁免权。无论他们做过什么都能被原谅。”
“想想看：雷霆清理这些小鱼小虾真正的目的是什么？他在收买人心！他想要趁抗击魔道共主重伤的赵光武昏迷期间夺权，把阻止了那么多场献祭的赵将军打成反贼。”
温道缘掏出了两个木头小人，代表雷霆的红甲木偶手握一柄金戟，向着身着白甲的赵光武木偶挥去，银枪与金戟在空气中碰撞，似乎引起了空气的震颤嗡鸣。
“雷帝闭关，雷霆就立刻开始挖赵光武的根基，策反天威军。”
“如果天威军营倒下了，你觉得雷帝出关时会不会献祭整个大夏羽化登仙？”
温道缘将面具重新带回脸上，伸手将陆小凡搀扶起来。
“这不仅仅是我们与大夏的较量，更是天威军与兵部的博弈。”
身着青衣、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的温道缘与一身黄袍、以面具遮住脸的陆小凡若无其事的在夜晚的闹市人流中穿梭。
他们既没有飞檐走壁的掠过屋檐，也没有在阴暗的小巷子里偷偷摸摸的前进，两人选择了一条宽敞热闹的大道。
他们就这样一路走向了皇宫正门。
此时的陆小凡，仅凭精神力就能伪装二人的气息，让他们完美避开游街巡逻的凡人警卫。只要他想，就可以轻松完成对求道境以下凡人的精神控制。
温道缘眼中亮起一缕问心灯火，他从背后拍了拍一位商贩左侧的肩膀，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了几分酒气。
他打了个酒嗝儿，语气自然的询问道：
“嗝儿…呃…老板啊，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？”
老板微微皱眉，但这微小的不悦很快就被精神网络抚平。
他立刻乐呵呵的回应道：
“嘿，您可真来着了！咱家的糖葫芦可是整条街最好吃的一家，实惠美味，好吃不贵，一串只要碎银三两呦～”
温道缘似乎是被这价格惊到了，摇了摇头去往下一个摊点。可他很快又折返了回来，拍了拍老板的右肩，讨价还价道：
“二两一串卖不卖？”
商贩明显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和嫌弃，本以为戴着面具四处溜达的人，不是富家少爷就是千金小姐，都是一掷千金的主。
怎么说也能买上三五串。
可他还没来得及下逐客令，一只手就拍到了他的额头上。
“走进身后的小巷子，在第三个路口左转。告诉里面的人…魁星来讨债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