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，余笙笙睡得出奇得好。
没有因为傅青隐的出现不安，更没有因为儒剑的死而心慌。
次日一早，神清气爽。
周嬷嬷给她梳妆，神情还有点困惑。
“怎么了？”
周嬷嬷苦笑：“老奴是觉得自己真是老了，昨天晚上怎么睡的，竟是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今天一早还差点睡过头，要不是豹豹叫老奴，怕是真要耽误给小姐梳妆。”
昨天晚上周嬷嬷晕倒的时间比金豹豹长，许是身体到底不如年轻人的缘故。
金豹豹清醒过来后，余笙笙让她帮忙把周嬷嬷抬回房间，又点一支安眠香。
“没事的，嬷嬷，许是最近太累，昨天又太紧张，你多睡一会儿也不要紧，反正我也不出门。”
“那怎么行？小姐……”
“小姐！”金豹豹冲进院子，一路到窗下，扒着窗台，“他们发现儒剑死了，正要把她抬出去。”
余笙笙点头：“意料之中的事。”
“听说今天一早苏知意醒了之后就一直哭，苏夫人和二公子他们都原谅了她。”
“这也不意外，”余笙笙看着周嬷嬷给她插上一支珍珠钗。
想起那支被傅青隐拿走的发钗——真可惜，还得再磨一支。
金豹豹压不住上翘的嘴角，圆圆的眼睛发光，压低的嗓音里透出兴奋：“京兆府来人了。”
余笙笙神情略一凝固，缓缓转头看向她。
金豹豹眉毛都要飞起来：“意外不？”
“的确……意外。”
余笙笙耳边回响傅青隐的话：“若是有人提出让京兆府来验尸，你能确保，验不出别的吗？”
她心跳加速，莫非，此事与他有关？
为什么？
还未想透，苏怀远身边的亲卫在院门口说话。
“瑞阳郡主可在？属下有话禀报。”
周嬷嬷轻声说：“还是大将军身边的人懂规矩。”
可不是，老夫人身边的赵嬷嬷，苏夫人身边的吴婆子，甚至是苏知意的丫环，苏砚书的小厮，都能随意进出她的院子，没一人想着先通禀。
余笙笙示意金豹豹，把人领进来。
亲卫进院，一直垂首，眼睛也不四处乱看。
“启禀郡主，京兆府来人，查问儒剑之死，府中上下所有人都要过去，大将军让属下来护送郡主。”
他声音低几分：“大将军说了，郡主莫慌。”
余笙笙心头又涩又暖：“此事与我无关，我确实用不着慌。”
“走吧。”
前院，京兆府府尹亲自带队，厅前放着儒剑的尸首，身下有块破草席，微微卷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