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墨京停好了车，终于望向她。
“但也不是无限期地保密，我不想最后迟叙发现时，把我也当成帮凶。你和小禾的关系，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。”
徐菀握着车把手，像是释然了一口气，“其实吧，我本以为订婚、见家长、成为夫妻这些事，只要我足够喜欢你，你对我没感觉都没关系。但现在知道这事，我才发现自己没办法妥协。”
或许是快走到结婚这一步了，体内的自救机制，将她从深陷的泥潭里拉出来。
徐菀一下想通了。
她吸了吸鼻子，露出温善的微笑，“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，是我曾经做梦也不敢想的，我爸妈很喜欢你，我也很喜欢你，但是，我决定放弃你了。”
“墨京，我还是坚信你是个好男人，你对小禾不是玩玩，但同时你又不想伤害到迟叙，你只是还在寻求一个解决办法。”
徐菀的眼睛闪亮亮的，“过会儿，我们就向大家宣布这件事吧。”
她说着，就要开门下车时，程墨京突然叫住了她。
“徐菀。”
他低醇的嗓音，仍旧会让徐菀心房一震：“嗯？”
程墨京漆黑的眼眸凝视她，眼底的疏淡散了几分：“谢谢。”
……
一行人的目的地是很大一片草原，空旷无垠，四面环山。
只是在深冬季节下，风景都没有多少颜色，显得有些贫瘠和荒凉。
一伙人提前包场了露营地，七八个帐篷搭在一起。
中间搭建好了篝火、卡式炉和天幕。
开了近四小时的车程，大家肚子都饿了，露营地的老板端上早已腌好的肉串：“各位少爷小姐，路上辛苦了，请慢用。”
“各位少爷小姐，让我们举杯，庆祝咱们兄弟中唯一一个要走入坟墓的一对璧人——”
林序南有模有样地学着老板的口吻，惹大家笑得不停。
大家纷纷举起酒杯，充满祝福地看向程墨京和徐菀。
他们两人的脸上，却看不出任何喜悦之情。
徐菀迟疑了下，才端起酒杯，同时凉凉地瞪了眼林序南：“闭上你的嘴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
林序南好心当成驴肝肺，摸不着头脑，问旁边的人，“她骂我干嘛？”
徐菀端着酒杯道：“我和墨京刚才在路上商量过了，想趁着这个时间，跟大家宣布一件事。”
宣布事？
大家脑海里第一反应都是宣布喜讯。
初禾却瞧着徐菀的表情不大对。
那种表情，淡淡的隐忍，有一丝爱而不得的酸涩和无奈，她很熟悉。
徐菀温温的声音响起：“我和墨京，刚才在车上，已经和平分手了。”
她显得很平静，但大家脸色骤变，一瞬间炸开了锅。
“啊？”
“什么？分手了？”
“不是，徐菀，你俩搞什么呢，不是都见过家长，要结婚了吗？”
大家叽叽喳喳的辩论声中，徐菀的脸色有几分难看，程墨京忽而站起身。
他一站起来，仿佛无形中有股慑人的威严感。
大家纷纷噤声不言。
“还喝不喝了。”他手中酒杯微扬，唇角绷着不耐的冷意。
没人敢再多说话或猜测，默默咽酒。
一切的转变太突然，初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。
迟叙拍了下她的手腕，才打断了初禾的思绪：“喝我这杯。”
他说着将一杯花茶端到自己面前，把初禾的酒杯拿走了。
不让她喝酒，是迟叙一直以来的坚持，在任何的酒桌上都是如此。
他见过太多酒桌上的黑暗与不公平。
心知肚明，酒这个东西对女孩没有任何好处。
初禾轻轻道了声谢，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