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完，抬脚正要走。
陈珊上前一步，双臂展开拦住他，年轻的脸上都是焦急，语气也急促起来。
“阿南哥！我哥都快死了，你为了那个女人不管我哥哥，不管我了是吗？”
周东南闭眼缓慢吸了口气，然后睁眼盯着陈珊：“你先走，我会准时登机，不会耽误。”
陈珊咬唇，着急地跺了跺脚，然后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腰，一边哭一边说。
“不行，你走了就不回来了，我知道，阿南哥，我哥可能挺不过这一次，你答应他会照顾我的，飞机等不了我们。”
她哭的越来越厉害：“她过那么好的生活，未婚夫是大老板，大总裁，怎么会跟你走呢！她现在电话都不接，可能就是后悔了，阿南哥，我们走吧！”
周东南尝试把她的胳膊拉开，但是陈珊知道姜时宜不会来了，铁了心要把周东南带走。
所以用尽力气，死死抱住他。
眼看登机口机组人员已经只剩一个人，他突然无奈扯了扯唇，双手垂落在身侧。
就算是她后悔了，也该跟他说一声。
就在这时，他的手机突然响铃。
他看都没看来电显示，直接摁了接通键。
“到了吗？”他快速问道。
对面，姜时宜垂眸舔了舔干涸的嘴唇，才浅淡开口：“到哪儿？”
周东南一怔：“你跟他在一起？”
“谁？”姜时宜舒了口气，抬眸看着陆远丰：“你不会真的在等我吧？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，你还当真了。”
她笑了笑，语气却更加浅淡：“我跟你又不熟，怎么可能你一句话，我就跟你去台湾，你就……别痴心妄想了。”
“所以，你又是在玩？”周东南声音冷漠，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碾出来的，眼眸也暗沉的像是终年不见日光的寒潭。
“对。”
周东南沉默没回应。
陈珊突然踮脚抢过手机，尖锐刺耳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：“姜时宜！你太过分了！”
手机骤然被挂断。
姜时宜勾了勾唇，心底哀默又庆幸的情绪不断扩张，直到填满整个胸腔。
“这样可以了吗？”她把手机轻掷在陆远丰面前的桌面上。
她面无表情，看起来无悲无喜。
但实际上，她心里有一丝庆幸，去埋爸爸骨灰的时候没有带手机，陆远丰不知道她埋在哪儿了。
陆远丰审视着她，试图从她没有表情的脸上找出一丝波澜。
但是就像是以前任何一次那样。
一丝波澜也没有。
“可以了。”他咬牙回应。
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飞机起落发出的引擎声，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，直直地劈开厚重云层，带着穿云破月的巨大动静。
姜时宜走到窗边。
正好看到一架飞机在跑道上起飞，声音滚滚而来，冲开她心底的一片死寂。
她从窗外收回目光，踩着地上散落的衣服走到陆远丰面前，拉开凳子坐下。
“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说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