句句她都懂,但句句她都想不明白。
夏若竹咬牙:“温姨,您在说什么?我听不懂。”
温老夫人看着夏若竹懵懂的样子,有些失望地嘀咕:难道我看错了?他明明这么说的啊!
夏若竹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:他。
他是谁?他说了什么?
不待夏若竹想出所以然,温老夫人似已经从打击中回过神来:“上次我跟你说的话,你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还是逃不掉。
夏若竹想了想,还是坚定拒绝:“温姨,您和王爷因着我娘的关系,为着我好,我都明白。
但王妃之位何其重要,我不能因一己之私占着这个位子却不作为。
王爷是这天下顶天立地的男子,我衷心希望他能找个合心合意的人,相守白头。”
“其他人怎么比得上你!你就是最合适的!”
温老夫人太激动,伸手就抓住了夏若竹的袖子。
夏若竹心中怪异之感更甚,却没立即开口说话。
厢房中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温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情绪过激了,她叹了口气:“也罢,不把实情说给你听,你大概心中总会有些顾虑。”
“说起来,温姨之所以这么期望补偿于你,确实是因为你母亲。但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的姐妹情。”
夏若竹竖起耳朵。
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。
夏若竹生母韩玉溪和安阳王生父韩束修很早就认识了,两人青梅竹马一同长大。
韩束知识渊博,秉性高洁,生得又丰神俊秀,少年的韩玉溪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对他情窦暗生。
女儿的异样很快被韩玉溪母亲,也就是夏若竹外祖母看在眼里,便找了中人到韩束修家中去说和。
韩玉溪与韩束修家有微弱的血亲。
他们早年同出一脉,但早就随着家族的繁衍壮大越隔越远。
韩玉溪祖辈因出了惊才绝艳的人物,迅速发家,到她这一辈,虽有没落,韩父却依然官至三品。
韩束修家便差远了。
他父亲无官无职,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。
但他自己年少便出类拔萃,才让旁人高看几眼。
韩束修家中很快答应下来。
两家交换好庚帖,只待出门游学的韩束修回来便订婚。
哪知韩玉溪盼来盼去,好不容易盼了韩束修归家,却等来一个惊天噩耗——韩束修不认可这门亲事,要求悔婚。
原因是,他已有了意中人。
温老夫人摇头苦笑:“我与你母亲从小便是闺中好友,她那段时日神思不属,我也知她定是有了心上人,却不知这心上人竟然是他!”
“后来两家定亲,我才知晓事情真相,虽然有些伤心,但一个是我的密友,一个是放在心上的人,我什么都做不了。只能想办法放下。”
“但森哥儿他爹非常执拗,亲自去找你母亲,言明他只把你母亲当妹妹,从来没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两家最后退了婚。不出一年,你母亲就嫁到夏侯府,生了你之后,终日郁郁寡欢,没多久便去了。”
温老夫人语气沉郁:“我一直很后悔,若不是因为我和森哥儿他爹的原因,你母亲一定不会这般英年早逝。”
“温姨想让你嫁到王府来,除了你本身合适之外,也是想为当日之事赎罪啊!”
“你年少失沽,温姨早便想着,要尽力弥补一番,后来打听到你去了大疆,才把这心思放下。
如今你既已回来,王府会是你最好的庇佑之所,只要有王府在一天,你便能安稳一天。”
“温姨这番心思,你可明白?”
·
夏若竹离开没多久,安阳王便回来了。
听说夏若竹方才来过,便向母亲问起。
“你这段时间,多去找找她,要体贴温柔些,让她多感受到你的好。”
温老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,再次摇头:“你和你父亲相比,真是差远了!”
安阳王有些困惑:“母亲,儿子其实有些不明白,她既不愿,何必强求?不想让皇上忌惮,门第不显的贵女多的是……”
“那些人怎么比得上你韩姨的女儿!”
温老夫人指着安阳王:“听母亲的话,这段时日她住在府里,是你绝佳好机会!”
安阳王闷声:“母亲!”
“前些日子听雨荷说,若竹从你这儿要去了千年雪芙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