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将察觉到韩驰神色微变,连忙低声询问。
韩驰嘴角一勾,压低声音道:
“陛下得手了,胜负已定!”
“真的?”
副将瞪大了眼睛,脸色一喜,又有些不敢置信。
“我们可以撤退了?”
韩驰眸中寒光微闪,语气却始终沉稳:
“撤不代表狼狈,你不要太高兴得早。我现在下达撤退令,你命各队有序回撤,同时警戒敌军追击。”
副将略一愣神,旋即肃然领命:
“明白,小人即刻去传令!”
韩驰看着副将匆匆跑远,脸上依旧没有放松。
他转头轻声吩咐身侧的亲兵:
“传斥候,以旗语将此消息传达全军,命各路将领即刻执行第二套部署。”
“遵令。”
亲兵抱拳退下。
韩驰抬头再望向敌军方向,目中冷厉之色渐浓。
他低声自语道:
“勃律阿伏至逻,你该庆幸今日不是与你决战之时,但来日定当一较高下。”
于是,早有准备的大华军队迅速调整,同时利用地形屏障掩护,撤退时速度极快却不显慌乱。
而龟兹军阵中,看着逐渐脱离交战的大华士兵,有人察觉了不对劲。
纷纷向勃律阿伏至逻禀告,然而为时已晚……
勃律阿伏至逻意识到了这一点,他站在高坡上,目光死死盯着韩驰从容不迫的撤退神情。
他一时皱眉,隐隐不安,思索着是否需要追击。
然而若此时强追,却又担心那可能是沈玉书等人故意设下的埋伏。
于是,他只是冷声命令道:
“派探子,立即查看后方消息。沈玉书如真在捣鬼,我必提他的头颅!”
一旁的副将犹犹豫豫地问道:
“王上,就这么放他们走吗?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。”
“你懂什么!”
勃律阿伏至逻毫不客气地喝斥。
“自以为是的莽夫才最容易着敌人奸计,那沈玉书是何等角色?老子可不想再折了兵力。”
他的眉眼间透出一股凶狠,但明显带着更多的隐忍和小心。
与此同时,韩驰沉默地带着大华军队渐渐撤回安全距离。
他抬眼看了一眼后方那高高在上的龟兹王,却在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。
“放聪明点,这才有意思。”
渐行渐远的军阵里,韩驰突然回忆起早先布置这计谋时沈玉书的冷静面容。
“赢了后记得饮三杯酒,”
那男人微微一笑。
“这是庆功,也是庆幸。”
韩驰一挑眉,喃喃:
“陛下,真是会自信过头。”
……
夜色渐深,龟兹城内那片营帐之中,灯火摇曳,映照出一张张焦虑的面容。
沈玉书一身深色常服,端坐在军帐中央。
任何人探去目光,都会被他那看似无意扫过的冷冽气息冻住。
桌案上的战局图摊开,他纤长的手指随意敲击着一处标记,发出有节奏的“嘣嘣”声。
军帐内鸦雀无声,几位心腹将领如陈弘、魏虎等人默默地等待着陛下的决断,不敢发一语。
“韩驰提前派人回报说,撤退计划已经顺利实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