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进去了,蒋随舟没好气的捏了捏初夏的鼻尖。
“你怎么对陌生人心软,对我却心那么硬?”
初夏摸着鼻梁觑他,“你怎么来了?我爸呢?”
“让司机送回家了。”
他揽着她的肩膀扶她坐下后,才说:“我来抓奸的。”
初夏白他一眼,又听他继续说:
“但没想到某人这么乖,宁可自己一个人来做检查。”
蒋随舟说完,坐在她身边,像走廊里其他许多个平凡的丈夫一样,挨在老婆身边。
初夏静了一会儿,看着自己的脚尖,说:“我和沈斯仁结束了。”
蒋随舟一顿,看向她的侧脸。
只见初夏的神情很平静,也很柔和,仿佛在讲别人的事。
“我不会再因为他感到难过了,提起他的时候心脏也不会再有感觉。以前因为他而受到的伤害,我也可以谅解了。所以”
初夏停顿了一会儿,咬了下唇,抬头看向他。
蒋随舟的心跳声大到耳膜都痛,他呼吸有些不稳,却还在极力压制着狂喜,害怕此刻是幻觉。
他声线轻颤着问:“所以什么?”
初夏看着他的眼,指尖收拢在掌心里,上下唇瓣轻抿了下。
“67号,黎女士——”
听到叫号,初夏恍惚了一下,突然发觉这不是个袒露心声的好地方。
“到我了。”
她说完就站起来,脸颊有点热。
而蒋随舟却还没回过神,被她狠狠闪了一下,坐在椅子上丢了三魂七魄,直到初夏走出去好几步,他才后知后觉追上来。
初夏要进诊室的时候,看见检查单洒了一地,刚才那个孕妇正扶着腰缓慢的蹲下,默默一张张拾起。
她叹了口气,走过去帮她捡起最后一张,递过去。
孕妇愣了愣,嘴角抽动了一下,没说什么。
临走时,初夏听见她说:
“四个月了还没显怀,你应该是后壁,会容易腰酸。你太瘦了,生的时候会有危险,吃饭不要太随自己心意了,从先开始还来得及,但也不能吃撑。”
对方交代了许多,也不管她信不信,说完就慢慢走远了。
初夏站在走廊里,看着那位母亲独自离开的背影,突然联想到自己。
她决定一个人抚养豆芽长大的时候,对这样具体的无助是没有概念的,只觉得什么都可以克服。
可她现在却连孕激素都克服不了。
蒋随舟察觉她有点不对,抬手摸上她的头,刻意转移她的注意力道:
“听见没有,人家说你太瘦了。”
“可我真的努力在吃了,就是不长肉,能怎么办?”
刚说完,她的嘴巴就被大手捂住。
“这种话在家里跟我说说就行了,在外面让人听见了要被骂,太可恨了。”
在他的插科打诨下,初夏连日来的情绪波动都被搅的伤感不起来了。
接下来的检查过程很顺利,期间蒋随舟寸步不离。
抱她上床,给她穿鞋,来来回回缴费打印单据他不像一个准爸爸,更像一个任劳任怨的已婚男人。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一切,但却乐在其中的亲力亲为。
此刻,两人一起听检查结果,蒋随舟握住初夏因为紧张而捏紧裙摆的手。
好消息是:豆芽正在茁壮成长,而且也排除了畸形和唐氏的风险。
只是最后医生看了蒋随舟一眼,提醒道:“虽然孕中期可以有夫妻生活了,但还是要注意节制。”
一句话,让两人瞬间心思各异。
直到从医院出来,初夏都还觉得热,蒋随舟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医生的话,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