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先告诉老夫,谁走露了消息。”
“昨日白老大人在衙署中痛骂郭尚文,叫他滚出衙署闭门思过,他虽是小小县令,却不会坐以待毙,因此我让人暗中跟着他。”
“原来如此,见他来了此处,你又派人守在府外,今早瞧见隽儿骑乘快马离开,方才断定老夫派人赶赴州府去寻远山。”
“不错,现在轮到你告诉我了,为什么要犹豫是否保住郭尚文。”
“因你。”
“我?”
“因你。”陈奉瑾哼笑了一声:“区区商贾,怎会攀上知州高枝儿,定是暗中使了钱财,你赵家虽非商贾令人轻视,这么多年来却也没少赚取家产,暗中给了白锦楼多少,能令他收你为徒,怕不是要献上家产十之八九。”
“分逼没花,主打陪伴,你想错了。”
陈奉瑾又笑了,满面轻视的笑。
“谁和你说老夫寻了远山,是为了保郭尚文?”
赵勋微微一愣,紧接着神色大变。
“郭尚文死活,你并不在乎,你在乎的是要让你儿陈远山对付白老大人。”
陈奉瑾颇为意外:“倒是生了个好头脑,接着说。”
这一番话等于是变相承认了,赵勋猛皱眉头。
“陈远山担任地方监察使已有六年之久,能被当成政绩检举揭发的官员,基本都被他搞的差不多了,想要再进一步,就需要搞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令他声名大涨,你陈家…误以为白老大人私下收了我赵家钱财,因此你叫他回来调查此事,一旦坐实的话,他就可以踩着白老大人上位!”
陈奉瑾哈哈大笑,笑了足足半晌,突然笑容一收。
“可惜,真真是可惜了,如若你并非商贾出身,愿给我陈家做狗,愿以远山为主,老夫说不定还能送你一场造化。”
赵勋也笑了,淡淡的笑。
“这一切都基于一个前提,那就是我赵家的确私下贿赂了白老大人,如果我赵家没收买白老大人呢,平白无故得罪招惹一个未来的吏部左侍郎,后果…你比我清楚吧。”
“便是你赵家没使了钱财又如何,你这黄口小儿倒也有几分灵醒,老夫不妨告诉你,上错了船,会引得杀身之祸,白锦楼,他担不了京中吏部侍郎,莫说吏部侍郎,便是知州之位也难保。”
赵勋心里咯噔一声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滚吧。”
陈奉瑾指了指门外:“老夫言尽于此,不知死活的蠢东西,待你赵家迎来灭顶之灾时,老夫会为你赵家浅坟再埋上一捧黄土。”
“原来如此,我的事只是一个诱因,你手里有白老大人的把柄,至少你自以为有白老大人的把柄,或是以为即将找到白老大人的把柄。”
听闻此言,陈奉瑾猛地抬起头望向赵勋,目光卓卓。
赵勋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。
“我有一计,可在今夜令郭尚文死无葬身之地,这计,也可令你陈家颜面扫地。”
“你吓老夫?!”
双目相对,皆不作声。
赵勋毫不退让。
陈奉瑾面色一变再变,足足许久,再次挥了挥手,门外守着的管家和家丁又齐齐退出了十步之远。
“不知为何,老夫信你,信你一个区区商贾之子会令一县县府死无葬身之地,甚至会信你令我陈家颜面扫地,好,来人,奉茶。”
赵勋微微一笑:“山泉水泡的,谢谢,再上点茶点,中午没吃饭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