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百姓横七竖八的躺在案板上,胳膊和腿被解下来堆成方垛,血肉头颅被石磨碾碎混着泥做成土砖,到处是尸山血海。
我想飞回家,可佛眼中突然伸出无数残肢断臂,死死的把我拉了回来。
低头看去,佛头周围十六个跪着的太监围着佛头跪了一圈,每个人头顶都被人钻了一个孔,孔上插着漏斗。
大太监一身红紫袍服,长着一半苍老一半年轻的脸,忽而全变得年轻,忽而又变得苍老。
他舀着烧开的水银,一勺勺,挨个的往漏斗里灌。
小太监跪的笔直,被滚烫的水银激的浑身颤抖,面目狰狞。
七窍中先是溢出血,后来越来越白,直至变成银白色。
水银从他们七窍中越溢越多,眨眼间就把我淹没,那种窒息感瞬间让我的耳膜发胀,咚咚咚的心跳声,敲的我的脑子都疼。
忽然从水银海里游出一个人影。
原来是知瑜小和尚,他拿着长柄钟锤,duang的一声砸在佛像鼻子上。
嗡~
嗡嗡~
嗡~嗡嗡~~
“喂,阿姨。嗯,退烧了,37度2。没事,你们忙,不用过来了。我看他卧室也没收拾,住我这就行。放心吧。”
这一觉我睡的十分香甜。
从京城回来到现在,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。
因为被子上的兰花味,跟白忆画头发上的味道一样。
头贴在枕巾上使劲嗅了嗅,伸了个懒腰坐起来。
嘿嘿傻笑了2分钟。
虽然知道不可能,但我这,也算跟白忆画同志同床共枕了吧?
拿起桌子上的手机。
手机开着机,估计是白忆画给我充的电。
不得不说诺基亚质量真的很牛,摔伤,泡水,愣是一点事都没有。
看了看日期。
2002年1月18日,星期五。农历腊月初六。
上面三个未接来电,有两个是我妈打来的。一个是孙福生的。
没跟他们回电话。
我晃了晃脑袋,一点也不沉了。
身上穿的估计是白叔的睡衣,又宽又大,纯棉的还挺舒服的。
我的骆驼冲锋衣也被洗干净,整整齐齐的叠着放在椅子上,磨破的地方还缝了向日葵图案补丁,针脚特别细腻。
这里是白忆画的闺房,带着些许好奇四周看了看。
屋子特别干净,收拾的很利索。
打开窗帘,天刚蒙蒙亮,窗外就是银河巷,这里应该是他们店的后院二层的房间。
我从没进过后院,平时找白忆画也是在白叔店里就能见到。
墙上挂着好几幅拳套和各种武术比赛的奖牌,贴的海报也是李小龙,史泰龙,托尼贾和泰森。
没有粉色窗帘,更没有毛绒玩具。根本不像是女孩子的屋子,反而像男孩。
先去卫生间放了水,觉得有点口渴。
发现只有饮水机,没有杯子。
打开卧室门就是客厅,客厅里一水的红木家具。
顿时职业病犯了,拿手沾了点唾沫,找了个木头榫卯的位置搓了搓。
材质是檀木的,看雕工花纹和包浆,最早能到清中期。
就算当代的现做的,这一套也得二三十万吧。
我摸着下巴想,卖牛肉丸子面这么赚钱吗,要不我跟孙福生试试?
客厅墙角摆着一排博古架,最里面有十几个小茶壶。其他都是白叔、段姨和白忆画的各种照片。
我看着白叔年轻时候的样子,还是挺帅的,头发也比现在多多了,跟现在又胖又油的白叔完全判若两人。
其中还有白叔拿着枪带着墨镜的跟朋友合照的,姿势老毕了。
白忆画就熟悉了,还有小学时我跟她的合照,女孩都发育早,我当时的身高明显差她半截。
心想没找到杯子就拿茶壶接水喝呗。
随便拿起一个最近的。
这一入手就感觉不对,赶忙双手托住,生怕碎了。
又急忙看向其他几个小茶壶。
我草,如果这些东西是真的,那白叔,究竟是什么人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