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屹楼伸手拂开她的发，“我唯一的家人，你已经见过了。”
“奶奶很喜欢你，至于其他的人，不重要。”
茶杯里的茶叶浮浮沉沉，鹿灵刚想问他父母呢，鹿蔓就出来了，“小岑啊，你这是从星城过来的，还是回过家了？”
“回过家了，奶奶一切都好，家里……也都好。”
鹿蔓没提方令仪那边，“辛苦了，别这么拘束，把这当自己家，带行李了么？”
“在车上。”
“晚上就住家里，说好了的，我一个人住习惯了，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，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。”
鹿蔓说着又推了一下鹿灵，“带小岑去房间看看，有什么需要的，趁着现在天还没黑，方便买，换洗的衣物啊，牙刷毛巾什么的。”
要是寻常人，鹿蔓肯定随便对待了。
可岑家养的孩子，从小衣食无忧的，哪能到他们家就随便用她酒店里拿回来的一次性用品。
鹿蔓心疼这孩子。
岑屹楼对鹿灵的房间还是很好奇的，闻言一脸期待看着鹿灵。
鹿灵硬着头皮带着他往里走。
家里本来也不大，她的房间她一个人都很拥挤了，别说再塞一个男人。
书桌靠着老式窗台，桌面上放着鹿灵跟鹿蔓的合照。
墙壁上还有几个奖杯和奖牌。
书架上有不少航空知识类书籍。
靠床的那面墙，有一个木板画，上面有很大一张飞机的剪影，还有一些报纸类剪辑。
岑屹楼好奇，鹿灵却猛地反应了过来，扑过来就抓起床上的毯子盖了上去，“这是我的小秘密，你不能看！”
岑屹楼带上房门，“你跟我还有秘密了。”
“怎么就不能有秘密了。”
鹿灵耳根子红透，“就是秘密。”
“看看秘密？”
见她一动不动，岑屹楼妥协，“行吧。”
他转头拿书架上的东西，结果鹿灵又是一个飞扑，他很快抬眼，就看到了那木板上到底粘贴了什么了。
全部都是关于他的采访。
有英文的，有中文的，甚至还有其他语种的。
她全部剪辑了下来，贴在那。
还有一个飞行的地图小目标，上面用红色的笔画出了她知道他去过的地方。
那是一条心动航线。
承载着鹿灵少女时期，全部的梦想和希望。
而这个让她前行的男人，此刻就站在她的房间里。
鹿灵跳起来想挡住他的视线，岑屹楼揽住了她的腰肢，鹿灵不动了。
她将头埋进他怀里。
“你是不是要笑话我。”
岑屹楼嗓音干涩，“不会。”
他到此时此刻才会明白，自己那时候的欺骗，对于鹿灵而言，那是多么大的毁灭性打击。
“是从什么时候？”
鹿灵瓮声瓮气，“问这个做什么。”
“我想我应该有知情权。”
“……17岁的时候吧，那是第一次看到，原来跟我年纪相差不大的人，已经可以拥有这么明确的人生目标，并且已经在实现了。”
鹿灵窝在他怀里，声音从他怀里发出，却每一字，每一句都令他听得清晰明白。
“转专业前，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。”
“我甚至不敢明目张胆把飞机的模型摆在房间。”
“我妈妈就剩下我了，她因为离婚早就跟娘家的人都不再来往了。”
“飞行员毕竟有风险，她更倾向于我选择一个安稳的人生。”
“我那时候白天完成本专业的学业，晚上我就废寝忘食地看资料，好几次熬不下去了，感觉好累，我就一遍一遍看你说过的话。”
岑屹楼抱着她，“会后悔么？知道我是个这样的人。”